申友煥差點兒失笑,小師妹是穩的一牛逼,比他下面的人更穩。

    “你再說說。”陳醫生若皺着眉頭的聲音傳過來。主要是申友煥並沒有開口批評醫學生說話,貌似贊成這人的想法,說明他本人可能在其他人眼裏真有點略焦急了。

    “球囊頂端再往前伸。”謝婉瑩重複剛纔的話說。

    “我伸了。”陳醫生執拗地說到自己做了的。

    “你繼續伸,伸到我說停爲止。”謝婉瑩給出更明確的指示。

    好傢伙,這個外科實習生是準備像老師一樣指導他操作了嗎?陳醫生心裏頭不免嘀咕起來,想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實習生,讓他是大開眼界。

    申友煥沒叫實習生住嘴也沒有代替實習生對他發出指示,意味着申友煥要他照着實習生謝同學的話做。陳醫生不甘心地照着謝婉瑩說的將球囊的位置再調整着順着血管往前放,想瞧瞧謝同學究竟是有什麼本事敢出言不遜指導一個主治。

    沒多久,陳醫生的聲音傳回來:“我往前放了。”

    “對,繼續,我沒說停。”謝婉瑩道。

    得了這人,真是實習生嗎?聲色穩到如同泰山壓頂,大概忘了在操作的人是個主治了。

    楊醫生和李曉風醫生在手術間裏猛吞口水,說實話,他們想不出謝同學面對上級醫生的勇氣從何而來。

    謝婉瑩想的很簡單:申師兄沒叫她停嘴啊。

    整臺手術的主帥是申師兄。申友煥的指示方是最高的命令所在。

    由於上級醫生沒出聲反對,陳醫生繼續按着謝同學說的話調導管。

    谷</span>放,往前放,再放。每把球囊挪前一點點,陳醫生心底是虛的,沒什麼底氣,眼看這個頂端放的位置即將抵達最接近左鎖骨下動脈開口的極限值。他是焦慮了,焦躁到差點要跳起來了,粗聲問:“還不停下嗎?”

    “差不多了,再挪前一點點。”謝婉瑩道。

    陳醫生操作的手微微發了發抖,這情況他如同聽着後面班長的命令排地雷一樣,還一點點,感覺要炸了。

    “好,停。”

    這傢伙終於叫停了,陳醫生不止額頭出汗而且腳底有點浮虛,回神他再確定下:天啊,這傢伙竟然指揮他把球囊伸到了超過常規極限值的距離,離左鎖骨下動脈開口應該是不到一釐米了。

    不行不行,往回縮縮可以可靠一點。

    “你別動,不用縮,先照這個位置放着,再次連接主機試試。”申友煥道。

    上級醫生開口不讓他縮了,要讓他按照這個實習生說的位置去做,而且此人是個外科實習生不是學心血管內科專科的人。陳醫生有瞬間快以爲上級醫生被個實習生洗腦了。

    事實證明,人家真被謝同學洗過腦。

    小師妹能力如何,申友煥上次在牙科的手術室裏見過一次是比陳醫生了解。

    在場的醫生們除了謝婉瑩和申友煥以外均是捏起把冷汗。

    調整的位置不是常規,能有效嗎?臨牀上的常規是經驗總結,醫學是經驗學科,多人總結出來的經驗相當於一條金定律屢試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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