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旳人做手術的時候,好像話是比較多些。”任崇達回憶着,想。

    其他人想想,是不能單獨指出只有常家偉這人話嘮。

    要說在手術中碎碎唸的外科醫生多的是,如同謝同學之前分析的。況且,骨科這個重體力活科室,對骨頭持續敲敲打打調整角度很費力的,手術時間較爲漫長,醫生心態上難免浮現出焦躁。說話是可以活躍氣氛舒緩情緒。

    話多的醫生突然不說話了,是很叫人猜疑是不是手術裏出現重大問題。一幫人想到這裏是必須加快腳步。

    剎,當大家的腳步停在手術間門口。

    張庭海進一步指出:“你們看,我們到這裏了,他都沒有發現我們來。你們說他是怎麼了。”

    怎麼了?

    手術室內這個寂靜的程度是很叫人驚詫。這種靜,靜到快叫人以爲這裏不是骨科手術室而是神經外心胸外手術室,不是順利進行中的手術而是在拼命搶救病人的手術。

    太靜了。這哪裏是哪個話嘮變成不是話癆的問題了。

    難怪張庭海被嚇到突然跑出來找人。

    “是不是手術裏發生什麼問題了?”張庭海轉頭問曹勇他們。

    不會兒,只見陶智傑率先轉過臉去,拼命地壓住幾聲咳嗽的嗓子。

    張庭海聽出來了這尊佛是在笑,有點兒生氣了:都這種情況了,你笑什麼?

    陶智傑掉頭回給他一記微笑的目光,表示:你本人說的沒錯你是個麻醉醫生所以沒明白。

    “你說個明白。”張庭海不高興他打啞謎。

    谷垛</span>“今天的手術與以往他的手術有什麼不同?”陶智傑問。

    “我不是說了嗎,他今天突然不說話了。”

    “不說這個,其它呢?”

    “其它?”張庭海回頭再掃眼手術室內,這回他總算注意到了那個不同點,“你意思是說謝婉瑩在這裏嗎?”

    難道不是嗎?他這個一根筋的小師妹做手術時有多可怕,嗯——陶智傑嘴角邊流露出意味高深的笑。

    可能麻醉醫生只會留意外科醫生的技術如何,是不像他們同爲站在臺上的外科醫生有切身體會到其它。

    他這個小師妹,當初第一眼吸引到他的不是她的技術而是她恐怖的專注度。

    她的專注度能令人驚悚到哪種地步,例如那次她給他和譚克林當助手時差點把他們兩個人帶瘋了。

    現在這個手術室裏的情況只不過是一如他和譚克林當時的場面,一點都不奇怪。他和譚克林平常做手術不說話,沒叫人察覺出來。如今配合一個話嘮,話嘮不說話了,張庭海這個麻醉終於被波及到意識到了。

    什麼,是這樣嗎?張庭海使勁兒眨眼望着他這尊佛。可以肯定的是這尊佛不說笑話不愛說謊的。

    任崇達摸了把下巴,心思陶智傑說的是真是假,擔憂是有的。

    只看前面常家偉的背是挺到直直的。站在他對面的劉醫生一動不敢動有點如小學生的模樣,兩眼像鏡頭打焦距集中在某個點上。

    這專注度,絕了,完全沒有發現他們一羣人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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