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沒對任何人提過,是在外院找的眼科醫生看,同醫院的人按理說無人知情。早上科室主任找她談話時,以爲她是老花眼或是白內障或是青光眼,她模糊應着也沒說明白自己是什麼病,反正被停職了,說自己得什麼病一個樣。

    就這樣旳情況,謝婉瑩如何得知她的準確診斷。

    只能說,這位謝同學如他們北都那位宋才子一樣太有醫學眼力,真想看穿人身上的疾患毫無障礙。

    不不不,如果不是閔阿姨提供進一步的線索和消息,她謝婉瑩不一定能猜到。畢竟胡醫生同樣是一位大佬,平日想做到如常隱瞞他人不會太難。

    “事實上。”謝婉瑩說出實話,“那天可能胡老師猝不及防,突然眼病再次發作,完全看不清東西,才讓我懷疑到是這個診斷。因爲這種平時看來視力尚可,不是戴眼鏡可以矯正,眼睛沒有特別的紅腫跡象只是視力突然急劇下降的情況,唯獨只有RAO可以解釋了。”

    儼然這位謝同學是從那位暈倒的病人口裏得知了比較重要的線索,同時醫學推斷的邏輯近乎完美,醫學書讀的全面且紮實。胡醫生思索着,問:“病人的情況現在好轉了嗎?”

    “是的,胡老師。病人醒來了,沒什麼大礙,心臟功能也穩定住了。”謝婉瑩道。

    躲在燈柱後頭一路竊聽的沈熙菲想拉苦瓜臉了:胡老師這話豈不是意思是謝婉瑩全說對了。話說,謝婉瑩這口裏胡老師眼睛得的RAO病是什麼?她怎回憶不太起來。對,她是婦產科專業的並不是眼科專業,完全做不到謝婉瑩這般無論哪個科的知識全背到滾瓜爛熟。

    希望胡醫生這個病不是嚴重疾病能很快治好,讓她可以繼續依靠胡醫生成功就業。沈熙菲心裏頭萬般祈禱。

    “她沒事就好。”胡醫生說,可見她心裏一直是裝着閔阿姨這件事的。

    “我和她說了,阿姨能理解的,理解胡醫生你在當時是沒有辦法。因爲胡醫生你這個病,其實比她更嚴重些,幾乎是無藥可醫。”

    什麼!沈熙菲兩手抓住燈柱,衝謝婉瑩的背影猛瞪眼:都說了不准你詛咒我未來的靠山。胡醫生是三甲醫院的教授,認識的眼科頂級專家多多,怎會找不到名醫治好自己的病。

    胡醫生的鼻腔裏吸了吸口冷氣,喉嚨裏酸溜溜的,大概是被謝婉瑩最後那句話觸動了她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

    是頂級教授又如何。醫者不自醫。況且是醫生都知道人類的醫療手段僅到此而已。有些病醫生明知是什麼原因也治不了。這是人類醫學的極限。所以,她不想說病名只是想稍微維持她自己那點持傲可憐的自尊心,不想說出來遭人同情。

    RAO是指視網膜動脈堵塞,被稱之爲眼科的“心肌梗塞”,與心梗發病原理近同,是供應視網膜的動脈血管被栓子堵塞,造成血流中斷,視網膜細胞大片壞死最終眼睛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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