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覺得……”蘇晚看了她一眼,“你也說了,這個人受了傷,受了傷還能跑到這個院子裏來,就說明這個人,他會武功。”

    “嗯。”阿拉雅點頭。

    蘇晚又道:“按理說,他是有兵器的。可是,我沒找到他的兵器,而且,也沒發現他的衣服。”

    “是啊!”阿拉雅恍然,快步走到了白骨前,“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按理說,即便是衣服不好,也不至於破爛到毫無痕跡,而這個……竟然只有白骨。”

    “所以才覺得奇怪。”

    阿拉雅點了點頭,蹲下身,盯着白骨看。

    須臾,她站起身來,看着蘇晚道:“別找了,不在這裏。”

    “啊?”蘇晚站起身來,茫然地看着她。

    阿拉雅道:“不在這裏。”

    蘇晚一錯不錯地看着她,好一會兒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你確定?”

    阿拉雅道:“差不多。”

    “噗……”蘇晚笑出了聲,走過來問她:“你怎麼算的?”說着,想起什麼來,道:“是掐指一算嗎?”

    “不用。”阿拉雅搖頭,“沒那麼多講究,想要算的話,折根草就能算。”

    “哦。”蘇晚點頭,又問:“那能找着麼?”

    “我沒算。”阿拉雅說,“我只算了這裏有沒有,卦象顯示沒有。”

    “嗯。”蘇晚點頭,剛想伸手去拉阿拉雅,就想起阿拉雅說白骨晦氣的事情,便收了手,道:“不管了,先找個能裝骨灰的東西去。”

    -

    “娘子……”徐青雲將白骨一一裝進一個木箱子裏後,轉身看蘇晚:“我有點兒害怕。”

    聞言,蘇晚嘴角狠狠一抽,“你爲什麼害怕?”

    “不知道。”徐青雲搖了搖頭。

    蘇晚鬆了口氣,寬慰道:“沒事兒,沒什麼可怕的,跟雞骨頭一樣,收好了蓋上蓋子就行。”

    “哦。”徐青雲點頭,轉身繼續收白骨。

    阿拉雅有些看不下去,湊到蘇晚耳邊道:“我看姐夫長得挺好看的,你這麼欺負他……”

    “怎麼?”蘇晚挑眉。

    “……良心不會痛的嗎?”阿拉雅蹙眉看她。

    如果不是面前還有一堆白骨,蘇晚就要笑了。

    但她努力忍住了,看着阿拉雅問:“你對自己的新身份適應的挺快。”

    阿拉雅聞言得意地揚起下巴:“那是當然了,畢竟我也不是頭一回……”

    見她戛然而止,蘇晚挑眉,似笑非笑:“怎麼不接着說了?”

    阿拉雅輕咳一聲,“時間不早了,我……準備準備,給這位可憐人超度吧。”

    蘇晚笑了聲,沒再說話。

    -

    等徐青雲將白骨收好,三人將後院的雜草收拾完,藉着處理雜草找了個架子車來,將裝着白骨的盒子藏在草堆裏,推去了村子裏的荒地。

    “就這兒吧。”

    阿拉雅在荒廢的林子裏轉了一圈,找了個土坡說道。

    蘇晚走過去,四下看了眼:“這塊兒有點兒高,會不會被人發現。

    阿拉雅站在土坡上,伸手在眼前搭了個梁鵬,看着對面的大山道:“這裏視野好,能看到大山,還能看到大山上的樹啊草啊的,那位仁兄應該會喜歡,他喜歡,就會留在這裏,就不會往那房子跑了。”

    “好,就這兒!”蘇晚當即拍板答應下來,而後招呼徐青雲過來幫忙挖了個坑,將木箱子放了進去。

    “還用立碑麼?”趁着徐青雲埋土,蘇晚問阿拉雅。

    “不用。”阿拉雅說着,走到不遠處採了些野花野草過來。等徐青雲把圖埋好,阿拉雅跪坐在小墳頭前,將花花草草擺了個奇怪的圖案,而後低着頭唸唸有詞。

    奈何她速度快,念得又是蘇晚聽不懂的語言,蘇晚費心聽了一會兒,見聽不懂,只好作罷。

    -

    “娘子,她在幹什麼?”

    徐青雲同樣看不懂阿拉雅的行爲,只能湊到蘇晚跟前問她。

    “不知道。”蘇晚誠懇的搖頭,但見徐青雲臉上有土,剛要擡手給他擦一擦,就聽見阿拉雅的聲音:“別碰他!”

    蘇晚尚在半空中的手猛地一抖,下意識地看向阿拉雅,見她依舊背對着自己跪坐在墳頭前,心下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娘子……”徐青雲被嚇了一跳,茫然地看着阿拉雅的背影。

    阿拉雅沒再吭聲,低聲念着什麼。

    蘇晚收了手,沒說話。

    徐青雲見狀,也沒吭聲。

    過了會兒,阿拉雅從墳頭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轉過身對蘇晚道:“走吧。”

    蘇晚點了頭,三人推上架子車往外走。

    “那邊有條小河,咱們洗了手再回去吧。”聽阿拉雅這麼說,蘇晚看了她一眼,點頭答應下來。

    等三人從河邊洗完手,阿拉雅方纔開口解釋:“剛剛不讓你碰他,你沒生氣吧?”

    “沒有。”蘇晚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漫不經心道:“會影響氣運嘛,你說過。”

    “嗯。”阿拉雅點頭,又道:“他幫人收了白骨,你碰他,對你,對他都不太好。”

    蘇晚聞言轉頭看阿拉雅,見她神色凝重,頓覺她說話的語氣神態,不像是十六歲,倒像是三十六歲。

    “這個給你。”

    阿拉雅遞了個兩個花草編的手環過來。

    蘇晚詫異:“你什麼時候編的?”

    “剛剛隨手編的。”阿拉雅揚起手腕晃了晃,道:“辟邪用的,畢竟是白骨嘛!”

    蘇晚沒再問,拿着手環跑去給徐青雲手腕上戴了一個。

    徐青雲很是開心,摸着手環道:“娘子你真好。”

    蘇晚哭笑不得:“你也好。”

    “你怎麼知道那兒有白骨?”等蘇晚回到阿拉雅身邊時,就聽見這話。

    蘇晚聞言險些笑了,“你當時應該看到了吧?”

    “什麼?”阿拉雅先是一怔,隨即瞭然:“你是說血嗎?”

    蘇晚深深看了她一眼,“有時候,我真不知該說你是單純,還是成熟。”

    “這不矛盾啊……”阿拉雅笑起來,又是一副可愛嬌俏的模樣,“我就是遇到事情的事情,格外認真,哎呀,受人影響了。”她說着,親親熱熱的挽住蘇晚的胳膊,“我也看到血了,但我就沒想到會有白骨。”

    “你那是沒想。”蘇晚不想解釋,她總覺得這阿拉雅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所以沒必要解釋。

    至於白骨……

    她當時只是覺得這個圖案太過奇怪,不像是沈家那種村裏人家裏會有的東西,便多想了一點兒,而後,便是順藤摸瓜。

    當然,這藤也好順,畢竟,白骨附近的雜草,長得實在是過於高了。

    很明顯,是吸收了什麼不該吸收的營養……

    【作者有話說】

    我發現我有個巨大的問題:每次寫文配角都比豬腳刻畫的好,真是要了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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