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沒關係,等你長大了就懂了。不過小美有什麼都可以跟四嬸說,如果不方便跟四嬸說的,可以跟我說,總之,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裏,知道嗎?”

    “嗯!!”徐鎂開心的點頭。

    “憋出來的毛病?”

    石桌前,縣太爺夫人有些茫然地看着蘇晚。

    蘇晚見狀笑了,一邊給她斟茶,一邊道:“對。人們總是在意身體上的其他病症,卻忘了,心纔是最重要的,有道是,心病最難醫。”

    “心病……”縣太爺夫人神情有些恍惚,在日光照射下,她臉上的皮膚帶着透明的白,看上去脆弱不堪,就好像下一瞬就要化成泡沫消失在日光下似的。

    “對。”蘇晚點頭,“老祖宗把導致疾病的因素分爲了四類,即內因、外因,病理產物形成的原因,和其他病因。”

    “所謂外因,就是裏外感六淫,即風、寒、暑、溼、燥、火;內因就是我們身上的發各種情緒,喜、怒、憂、思、悲、恐、驚,還有飲食無節,起居無常也能致病。”

    “而病理產物就是痰飲、瘀血、結石等;其他的包括外傷、蟲獸咬傷抓傷以及燒燙傷等等。”

    縣太爺夫人點了點頭,而後笑了。

    “沒想到你懂得還挺多。”

    蘇晚被誇得小臉一紅,“夫人過譽了,這些,都是學醫者應該懂得。若是這個都不懂,還如何敢出來給人看病?”

    “也是。”縣太爺夫人笑着應了。

    蘇晚問:“先前給夫人看的藥,夫人可有喫?”

    “嗯。”縣太爺夫人點頭,“昨個兒已經喝過了。”

    蘇晚點頭,“那就好,不過夫人的身子不大好,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還是再喝兩天湯藥的好。”

    縣太爺夫人點了點頭。

    蘇晚猶豫了一瞬,問道:“夫人可有跟大人說,咱們如何治病?”

    聞言,縣太爺夫人眸中一閃而過的落寞。

    “無妨的,左右,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聞言,蘇晚愣了下,半晌,還是開口勸道:“要不,還是說一聲吧,免得屆時大人不清楚情況,再派人闖進來,屆時要是把我抓走了,夫人也會有生命危險的。”

    “不會。”縣太爺夫人搖頭,臉上的申請堅定不移,“我會讓人守着院子,不會有人闖進來。”

    “那就好。”蘇晚鬆了口氣。

    縣太爺夫人轉而看向一旁的侍女,道:“奶孃說,今日要做糖水,你去問問奶孃,看作好了沒有?”

    “是。”小丫鬟聞言離開。

    縣太爺夫人轉過身來笑着跟蘇晚說:“我奶孃手藝很好,做的糖水很好喫,先前你來時,她不在,今日可以嘗一嘗。”

    “謝謝夫人。”

    “嗯。”縣太爺夫人不是話多的人,再加上她如今身子不好,沒什麼心力,說完這一番話便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休息。

    蘇晚安靜的坐在一旁,時不時看看風景喝喝茶。

    約莫等了一刻鐘,蘇晚聽見了慈祥柔和的笑聲。

    “夫人,糖水來了。”

    蘇晚聞言朝來人看去,就看見一頭髮灰白的老嬤嬤端着兩碗糖水笑呵呵地走過來。

    見狀,蘇晚忙上前去接。

    “大娘,我來吧。”

    “不,你坐着。”老嬤嬤沒讓蘇晚接,自己端着托盤穩穩地放在了桌面上。

    “奶孃……”縣太爺夫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蹙着眉頭看着老嬤嬤,帶着幾分嗔怪道:“不是跟您說了,您年紀大了,不要自己端着這個,怎麼又不聽?”

    老嬤嬤笑呵呵地道:“什麼年紀大啊,我覺得我身子骨好着呢,再說了,多幹點兒,也鍛鍊身體了不是。”

    老嬤嬤說完,視線落在蘇晚臉上,微微一怔:“姑娘,我怎麼覺得你瞧着,有點兒眼熟啊?”

    蘇晚點頭:“大娘,我也覺得您有點兒眼熟。”

    縣太爺夫人一臉迷茫地看着兩人。

    半晌,老嬤嬤一拍大腿道:“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抓賊的那個姑娘!”

    老嬤嬤說完,激動的同縣太爺夫人道:“夫人,這位姑娘就是我那天跟你說的,在街上抓了賊,幫我拿回錢袋,又幫我醫了腳的那個姑娘。”

    “是她!”縣太爺夫人驚訝地看向蘇晚。

    “可不是麼?”老嬤嬤激動的合不攏嘴,“我一直想謝謝她呢,還想着她醫術這麼好,說不定能給夫人您看一看呢,可是,後來上街再沒瞧見這位姑娘了。”

    “說來也巧,昨個兒晚上夫人跟我說是位姑娘的時候,我就想,會不會是幫過我的那位姑娘,不成想,還真的是。”

    老嬤嬤大概是真的很激動,說話時,臉都紅了。

    “看來咱們是有緣分。”蘇晚笑着說,她那時候不過是隨手幫忙,不成想竟是縣太爺夫人的奶孃,這緣分……嘖嘖。

    “嗯。”縣太爺夫人跟着笑起來,看向蘇晚道:“奶孃那時候一直跟我說,我還想着,若是找到你,一定要好好謝謝你,沒成想,竟是這般巧。”

    老嬤嬤嘆息,“怪我那天不在,不然,一定一眼就認出來了。”

    “沒事,現在認出來也不晚。”縣太爺夫人笑着接了話,而後對着小丫鬟吩咐:“去準備一份謝禮給蘇姑娘。”

    “不用不用。”蘇晚聞言連連擺手,“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夫人不用這麼客氣。”

    “要不是你,奶孃的腳怕是要養上很久,你也算是間接幫了我的忙,我理應好好謝你。”縣太爺夫人笑着說。

    蘇晚聞言還想拒絕,便聽老嬤嬤說道:“哎呦,行了行了,不說這個了,快嚐嚐我做的糖水,好喫着呢。”

    被嬤嬤這麼一打斷,蘇晚便沒再多說,接過老嬤嬤遞過來的糖水坐在桌邊吃了起來。

    -

    從縣太爺府上出來時,是老嬤嬤親自出來送的。

    這位嬤嬤已經五十多歲,府上的人都喊她薛媽媽,是縣太爺夫人的乳孃,也是縣太爺夫人母親以前的貼身侍女。

    “多虧有你,這要是換了旁人,我還不放心呢。”往外走時,薛媽媽拉着蘇晚的手,笑呵呵地說。

    “我家夫人啊,不容易,若是姑娘能給我家夫人治好,再讓夫人有個孩子,老身定去佛祖面前,燒香祈福,祈願姑娘一身順遂。”

    薛媽媽看着蘇晚極爲真摯的說道。

    蘇晚聞言笑着說:“薛媽媽不必如此,夫人身體上的病,並不嚴重,也好治,至於孩子,等夫人病好了,養一養,自然是有的。”

    薛媽媽聞言鬆了口氣,雙手合十道:“老天保佑。”

    蘇晚道:“夫人的主要問題是心病,我瞧着夫人她,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薛媽媽聞言嘆了口氣,“她哪裏是不在意?她是傷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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