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將軍家的農門悍妻 >第103章 我就是個看病的
    “咚咚咚”地急促敲門聲,像是戰場上的鼓點一般敲擊着人的心臟,蘇晚不知何時回了身,同阿拉雅對視一眼後,快步朝門口跑去。

    “咚咚咚”地敲門聲未曾停止。

    蘇晚隨手抄起放在門邊的棍子,沉聲問:“誰?”

    “蘇姑娘,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晚驟然睜大了眼睛。

    “袁公子?”

    “對,是我。”袁聿的聲音沙啞低沉,即便是隔着院門,蘇晚都能聽到他沉重的喘息。

    “袁公子怎麼這麼晚過來,可是段小姐出了事?”饒是有過幾面之緣,蘇晚也不敢貿然開門,畢竟,袁聿的聲音聽着很不對,而且這敲門聲……太冒失了,不像是袁聿的風格。

    “是我有事,麻煩姑娘開下門。”袁聿聲音越發沉重,聽上去像是在強忍着什麼。

    “開罵?”阿拉雅扯了扯蘇晚的衣裳,無聲地問她。

    “開。”

    蘇晚將手中的棍子交給阿拉雅,示意她藏好,這才動手開門。

    畢竟,袁聿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她若拒絕,便顯得不近人情。

    房門打開,濃重的血腥味兒混着別的味道順着夜風爭先恐後地涌進蘇晚的鼻腔,激得她一陣反胃。

    “袁公子……你這是怎麼了?”蘇晚第一時間伸手捂住了口鼻,另一隻手速度極快地扯了阿拉雅一把。

    阿拉雅會意,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對不住,給姑娘添麻煩了,只是,我受了傷。”

    袁聿一隻手扶着門,一隻手捂着胸口,隨着他說話,胸口起起伏伏,就連呼吸也漸漸急促。

    “先進來吧。”

    藉着月光,蘇晚看見袁聿臉上豆大的汗珠和傷疤,也察覺出袁聿一直在強忍。

    她做不到見死不救,也做不到動手將人趕走,只能將院門打開。

    “娘子……”

    “嬌嬌……”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蘇晚擡起頭,扯出一個笑容道:“娘,是我在縣衙當值的朋友過來了。”

    孟氏聰明,聽懂了她的暗示,笑着點頭:“快請進來,我去收拾房間。”

    夜色深深,徐家院子裏沒有點燈,蘇晚見袁聿進來,伸手扶了他一把,對着徐青雲喊道:“相公,過來幫忙。”

    “哎……”

    徐青雲快速跑過來,扶着袁聿往廂房裏去。

    阿拉雅扒拉着院門往外瞧了瞧,但見沒有人影,輕輕吐了口濁氣,縮回腦袋,將院門關好後,跟着往廂房去了。

    孟氏動作極快地收拾了廂房,點上了油燈。

    徐青雲扶着袁聿在牀上躺下後,疑惑地看着他問:“你不是功夫很好,怎麼受傷了?”

    孟氏聞言擡眸看了徐青雲一眼,視線落在袁聿身上,笑容慈祥柔和:“可憐的孩子,好端端的怎麼受了傷?對了,你喫飯了嗎?”

    “給大娘添麻煩了。”袁聿蒼白着臉答了一句,勉強地扯着流過血的嘴角笑了笑。

    蘇晚在一旁看得分明,先是交代站得最遠的阿拉雅去她房裏拿藥箱子,緊接着讓徐青雲出去弄一盆乾淨的涼水,最後笑着跟袁聿說了句話,方纔拉着孟氏出去。

    “娘……”蘇晚長話短說,“這是咱們縣太爺夫人的奶孃的兒子袁聿袁公子。”

    不等孟氏問,蘇晚便將袁聿的身份介紹明白,“雖不知他是如何受傷,但,看他樣子,應該是還沒喫飯,勞煩娘去給他弄些喫的,最好是粥,我看他傷在了胸口,怕是不方便動彈。”

    “嗯,娘知道了。”孟氏慈祥地拍了拍蘇晚的手,轉身往廚房去了。

    “袁公子……”

    蘇晚走回房間,見袁聿還捂着胸口,便找了個凳子在牀邊坐下,默不作聲地給袁聿號脈。

    很快,阿拉雅和徐青雲先後進來,但見蘇晚在忙,都沒吭聲。

    “相公……”蘇晚從牀邊站起身來,扭頭笑看向徐青雲,手指着笑說:“把他衣服脫了,再把他傷口擦一下,我等下進來。”

    阿拉雅詫異地張了張嘴,就見徐青雲點了頭。

    蘇晚走到阿拉雅身邊,將人拉了出去。

    “你……”

    見蘇晚頭也不回地進了雜物間旁的小屋子,阿拉雅擡腳跟了進去。

    “想問什麼?”

    蘇晚點了一根蠟燭,焊在桌面上,而後轉過身走到架子前。

    村南的房子屋子衆多,近來爲了給徐青雲解毒,蘇晚折騰出了一間小藥房,裏面有不少的中藥材。

    當然,除卻中藥材,還有幾本醫書。但,不同於中藥材,醫書極爲難得,還是蘇晚託了趙掌櫃幫忙,方纔得來了幾本。

    “他身上,似乎有種奇怪的味道,你不擔心嗎?”阿拉雅看着蘇晚的背影,試探地問了句。

    “與我無關。”

    桌面上放着一個小稱,蘇晚從架子上拿了幾張裁剪好的,泛黃的草紙,拿着稱,稱了藥材後,一一放入草紙上。

    阿拉雅蹙着眉頭看她。

    蘇晚卻像是不曾察覺似的,依舊忙着配藥。

    “等下,要勞煩你去熬湯藥了。”

    蘇晚說着,將藥包一一包好。

    “我不明白你。”阿拉雅擰着眉頭,小臉皺的厲害。

    蘇晚擡眸看了她一眼,笑了。

    “我就是個看病的,往高大上了說,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往小了說,我這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別人受傷生病,找到我,我就救。管他是天潢貴胄,還是乞丐山匪,這與我而言,都不重要。”

    她手上動作極快,不一會兒便將藥包全都包好。

    暖黃色的燈光下,阿拉雅見長桌對面的女人擡頭,笑容柔和,眉眼漂亮,神情卻是磐石一般堅定。

    “來到我面前,那便代表他是個病人,病人嘛,在我眼裏都一樣,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所以,他們是誰,又或者來自哪兒,經歷過什麼,這都不重要,我只是個看病的,不是斷案的。”

    說完這一句,蘇晚也不管阿拉雅有多震撼,繞過長桌,拿起一個藥包塞到阿拉雅懷裏,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

    “蘇姑娘,不打算問我些什麼嗎?”

    等到蘇晚給袁聿處理完傷口,站在桌邊整理瓶瓶罐罐地藥膏時,袁聿躺在牀上,側着頭,藉着燈光看向她。

    聞言,蘇晚忍不住笑了。

    “袁公子想讓我問些什麼?”

    袁聿被她問得一噎,須臾移開視線看向別處。

    蘇晚莞爾,“袁公子此番傷的不輕,能一路掙扎着走到我這裏,的確是不容易。”

    袁聿轉過頭來,眸中裏帶着憂鬱的複雜,“姑娘,就不好奇我是怎麼是怎麼知道這裏的嗎?”

    “啪”地一聲,藥箱子被合上,蘇晚滿不在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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