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人上前問蘇晚幹嘛來的。
蘇晚不願惹麻煩,便道一聲路過。圍觀的人頓時失望起來。
蘇晚眯着眼笑了笑,繼續架着馬車往前走。
那婦人滿身狼狽,若是叫人看見,定是少不了閒話的。
可,饒是蘇晚如此說,馬車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蘇晚不得已,只能多走了一頓路,等到將看熱鬧的人甩掉,這才按照婦人的指示,將馬車在她家附近停下,又讓孟氏送她回去,自己則駕車往回趕。
村子裏站在門口閒聊的人瞧見她折返回來,好奇地問她怎麼往回折。
蘇晚笑吟吟道:“走錯路了,得繞回去。”
衆人聞言倒也沒起疑心,只笑着提醒她問清楚路,又問她要去哪個村子。
蘇晚實在沒功夫跟他們閒聊,笑着謝過後,趕着馬車出了村。
等趕回到遇到婦人的地方時,就看見青黛面無表情地站着,徐老二蒼白着臉坐在路邊的石頭上。
而在他們面前,一個人臉赤着膀子躺在地上,雙手和手腳都被布條綁着。
蘇晚停穩馬車後,便握着鞭子跳下來,繞着男人看了一圈兒後,笑着道:“看來我所言不虛,我們青黛,果然是個會捉鬼的。”
徐老二看了蘇晚一眼,神色不明,看不出在想什麼。
青黛沒接話,只面無表情地站着。
蘇晚蹲下來,看了看,見男人凶神惡煞地瞪着自己,一下子笑出了聲:“你這黑痣瞧着有點兒大啊!唔,看着像是要癌變的。要不這樣,你呢,給我一大筆錢,我回頭幫你切了它,你看如何?”
男人皮膚髮黑,身材很壯,五官同婦人描述的差不多,尤其是臉上的那顆黑痣,簡直傳神。
聽見蘇晚的話,男人惡狠狠地瞪着她。
奈何嘴裏塞着自己的溼衣服,說不出話來。
蘇晚上下打量着他,“你這人雖說醜,瞧着也是個有力氣的,從你今日干的這事兒來說呢,也算是個聰明人,怎麼就不把腦子用到正道上呢,但凡你往正經路上走一走,也能討個媳婦把日子過好不是?”
徐老二聞言朝蘇晚看去,似乎想問什麼,但幾多猶豫後,到底是沒開口。
也不知是不是這句話戳傷了男人的自尊心,那男人眼睛瞪得更大更兇了。
“你瞪我有什麼用呢?”蘇晚譏誚着看着他,拿了個棍子去戳他臉上的黑痣,“你今天的行爲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徐老二又看了蘇晚一眼,心說,這人不是沒成功麼,怎麼就犯法了?
蘇晚卻極爲耐心,一邊拿木棍戳男人的黑痣,一邊給他普法。
徐老二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就連青黛看向蘇晚的眼神都帶着幾分困惑茫然。
但好在,蘇晚還記得走親戚的事兒,是以,伸手扯開了男人嘴裏的溼衣服,問:“你現在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呸!”
男人惡狠狠地朝蘇晚啐了一口。
“老子是出門踩了狗屎才碰到你這種多管閒事的?我告訴你,就算老子承認,這事兒是老子乾的,你又能怎麼着?去報官嗎?我告訴你,就算是到了縣太爺那兒,老子也不怕,畢竟老子啥也沒幹,你也沒證據。”
“再說了,她一個寡婦,能怎麼着……”
寡婦?
男人這一句話,成功讓蘇晚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下一瞬便擡腳照着男人胸口狠狠踹了一腳。
“寡婦?寡婦就能讓你隨便欺負了?!”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痛恨這種隨意欺負女子,不拿女子當人的畜生!
呵!畜生!說他們是畜生,都便宜他們了!
“我說錯什麼了,她男人沒本事,從軍打仗死外頭了,她不是寡婦又是什麼?!”
男人被踹了一腳還不老實,伸着脖子反駁。
這一下,可是給蘇晚氣得夠嗆!
MD,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將士們在前方打仗,拋頭顱灑熱血,可這些混蛋卻在他們死後,欺負他們的家人遺孀!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渣?!
蘇晚臉色“唰”地冷下去,眼神說不出的恐怖嚇人,她扯了扯手中的馬鞭,勾脣冷笑。
“寡婦是嗎?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讓你去見閻王?”
她話落,完全不給男人說話的機會,便狠狠一鞭子抽下去。
“啪——”地一聲,馬鞭落下,男人立刻發出殺豬般的哀嚎聲。
怕男人的叫喊聲將村民引來,蘇晚讓青黛將他嘴巴堵上,面不改色的拿着鞭子繼續抽。
徐老二坐在一旁的石頭上,聽着空氣裏“啪啪啪”的聲響,看着如閻羅煞神一般的蘇晚,以及地上被抽得半死的男人,只覺得心慌氣短,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
也就是在這一天,徐老二告訴自己,往後,無論如何,都不能招惹蘇晚,更不能得罪她。
哦不,不光他自己要記住,甚至還要把這條作爲家訓,告訴自家的每一個人。
這煞神,哦不,這蘇晚,得罪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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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蘇晚放下鞭子,請徐老二上車時,徐老二已經腿軟的無法從石頭上站起身來。
“二叔是站不起來了麼?”
見徐老二臉上半分血色也無,蘇晚皺了皺眉,剛想着要不要過去扶他一把,便見徐老二顫抖着擺手道:“能,能,能站起來,不,不勞煩你了。”
蘇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下明瞭,她本無意嚇徐老二,但,此事能殺雞儆猴,給徐老二一個警醒也是好的,免得他頭腦不清楚,在做出什麼混賬事來。
“不着急,二叔歇一會兒好了。”
蘇晚說着,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人,見他還有一口氣在,便同青黛道:“我和二叔走路進村子,你用馬車將他帶走,別讓他死,讓他活着,然後送到……”
蘇晚湊在青黛耳邊說了一句,青黛目光浮現一抹異色,卻也只是轉瞬即逝。
徐老二滿心恐慌,自是不知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只看着蘇晚和青黛將車上的東西拿下來,而後走到自己跟前面帶笑容地問:“二叔現在能站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