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下着大雨,大夫也不敢推脫,拿着藥箱隨着凌雲路匆匆忙忙往着凌家而去。
還未踏入凌家的大門,那讓人背脊發涼的慘叫聲就已傳進了耳朵。
“大夫,快看看吧。”
砰的一下打開了房門,凌雲路的語氣別提多麼着急了,一口氣都來不及喘,快步來到牀邊查看。
聽到聲響,手忙腳亂的周芹頓時鬆了一口氣,跟躲避些什麼燙手的東西般讓開了一條道,視線落在了凌雲路身上,聲音頓時拔尖,“我的兒啊,你這是怎了?”
“淋了些雨而已。”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狼狽,凌雲路一語帶過。
有了大夫在這裏,他屬實安心了不少,多看了幾眼後便離開去更換衣物。
待他回來之際,大夫已然收了針,而凌美茹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本該死皺的眉,舒緩了不少。
大夫將剛寫好的藥方遞給了周芹,“夫人,每到雨夜,皆可按照藥方上面的去抓藥,能夠緩解不少疼痛。”
凌雲路拿過藥方,仔細的查看了一下。
這藥方與之前那大夫開出來的並沒有什麼太大差異,無非是多了兩味藥材罷了,“大夫,家姐的腿……”
大夫搖了搖頭,“治不好了,每到雨日定會如此,若是實在疼痛難耐,可前去尋老夫前來扎針。”
“如此,多謝大夫了。”
凌雲路收下藥方,伸手掏入衣襬,在摸空之後臉上閃過一抹窘迫,“娘,我前日給你的銀子呢?”
“沒……沒了,”周芹眼神閃躲,支支吾吾開口。
那點錢,她早就拿去賭了,哪裏還剩啊。
那可是他這個月新發的月俸。
在得到周芹再一次確認的時候,他只覺得心累無比,“娘,你可不能再賭了。”
他本想自己放着,可耐不住自家母親的軟磨硬泡,在她百般誓言之下,他這纔給了她。
不想,母親還是死性不改!
被拆穿了,周芹尷尬的笑了笑了,“放心吧,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了。”
這話,凌雲路已經數不清楚自己聽過多少次了。
這也是爲什麼凌家在將軍府的幫襯之下依舊沒有半點積蓄的原因。
擡眸落到了周芹頭上唯一的素銀髮簪,凌雲路趁其不備拿下。
“雲路,這可……”
周芹急了,伸手就要搶回去。
在觸及他的目光之時,周芹止住了話訕訕收回了手,滿臉的不捨,“呵呵……”
“大夫,不知這個可行?”
周芹的目光炯炯,一刻不離的看着大夫。
那尖酸刻薄的面容,配上這麼一副表情,着實讓人心裏不安。
大夫收了錢,也不在多做停留,離開了凌家。
“娘,”
凌雲路伸出了手,“給我吧。”
周芹故作不懂,“雲路啊,你要什麼啊?”
“你先前收起來的銅錢跟可以變賣的首飾!”凌雲路語氣強硬,“娘,你可別跟我說沒有,若是一會我自己去翻找,那麼就不會給你剩下一星半點了。”
這些錢,落在母親手裏,下場無非就是被賭輸了出去。
接下來將近一月的時間,他們一家三口可還要喫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