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紅腫的傷口渡上了一層淡黑色,可見毒素已經侵入進去。
池雲泠手起手落,在胳膊上摁了幾個穴位之後血珠便停止了冒出。
對上寧代語擔憂的目光,他隨意的扯下衣服上的布條將那駭人的傷口包紮起來,“放心,本宮還死不了。”
手法粗暴極了,單是看着就疼。
做完這一切,他的額上細細的布着冷汗。
寧代語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些什麼,空氣之中沉寂了下去,唯有水滴的聲音在不住的響着。
夜幕降臨,今夜的夜色算不上好,一顆星星都不曾出現,眼下唯一的亮光便是面前的火堆了。
無事可做,她仔仔細細的看着,生怕一個不注意火堆就給熄滅了。
“嗷嗚——”
仔細聽,還有狼嚎的聲音。
她瑟縮了下,警惕的看向洞口外。
涼風吹過,即便有着火堆在一旁,還是有些冷。
寧代語拉攏了一下衣服,看着面前閉目打坐的池雲泠發起呆來。
半響,她開口,“殿下。”
沒有得到迴應,寧代語知道他是聽見了的,自顧自的說着,“殿下體內的毒當真無礙嗎?”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忽視,她微惱,起身快步來到池雲泠的身旁,聲音撥高了些,“殿下,你聽得見嗎?”
“閉嘴……”
一開口,虛弱無比。
寧代語微愣,“殿下,你沒事吧?”
一道血跡自池雲泠的嘴角流了出來,他睜目,面前模糊不清,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好像在張着嘴巴,可奇怪的是他卻聽不到聲音。
話剛破出喉嚨,他便失去了意識。
看着面前倒地不起的人,寧代語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手無足措。
嚥了咽口水大着膽子上前,巍巍顫顫的伸出手遞向他的鼻尖。
下一秒,寧代語癱軟在地,嘴上喃喃着,“還好……還好還有呼吸,還沒死……”
緩和了呼吸,心中權衡了下,她擡手解下那包紮得不堪入目的布條。
傷口之處,又滲出了血珠來。
即便留了這麼多血,那烏黑也沒有淡去分毫。
當年,因爲每到寒夜,凌雲路總會咳嗽身體不適,她爲此去學了點簡單的醫術。
這點醫術倒不至於解毒,但她知道怎麼能夠漸緩掉毒素的蔓延。
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寧代語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一張脣覆蓋上那傷口之處,吸吮起來。
許是因爲疼痛,處在昏迷之中的他眉頭死死的皺成了一個川字。
周身的肌肉緊繃,這更是加大了吸吮的難度。
“噗——”
鋥亮的黑血被吐到了地上,很快的就浸入泥裏,除了一攤印記在那,什麼都沒有。
嘴裏邊全是血腥味,寧代語胃裏翻江倒海,深吸一口氣繼續重複着剛纔的動作。
一次,兩次,三次……
直到血跡的顏色恢復了正常,她才停住了吸吮。
寧代語微微的喘着氣,飛快的跑到水流聲傳來的位置,用手將水捧起不斷的簌着口,將口中殘留的毒素徹底洗去。
給人吸毒這件事,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稍不注意下一個中毒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