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池雲泠手上的筆頓在了圖紙之上,白色的宣紙很快的就被燙出了一個黑色的大洞。
他眉眼微擡,不知怎的腦海之中又涌現出了寧代語的模樣。
“走,去將軍府。”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他的身子就先一步的做出反應,邁開步子大步離去。
將軍府內,氣氛一陣沉寂,來往服侍的丫鬟侍從無一沒有笑顏,整個將軍府都是懨懨的狀態。
往日裏,寧家福對待下人們從不苛待,現在他走了,大家心裏面都是有着觸動的。
池雲泠來到將軍府之後腳步緩和了不少。
邁步來到大廳,裏邊該在的人一個沒少。
唯一與往日不同的是,那擔架上面,用白布蓋着。
“太子殿下。”
寧珂隕率先發現了他的存在,喚了一句。
池雲泠微微點頭,眼神不動聲色的劃過寧代語的臉。
幾日不見,她好像瘦了些。
收回目光,池雲泠上前掀開了白布,寧家福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再次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只不過那不甘的眼睛,已然緊緊閉上了。
他很安詳。
安詳得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樣。
看到這一幕,寧代語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福伯就像她的家人一樣,現如今發生如此橫禍,她自是不好受的。
究竟是誰!
傷了爹爹,殺了福伯!
寧代語垂着的手止不住的發顫,說不清她是害怕還是憤怒。
“這手法可真利落,一血封喉。”
池雲泠順手蓋上了白布,轉頭對上了寧珂隕的視線,“寧少將可查出了什麼?”
這還是寧珂隕第一次感覺到這麼無力。
別人都踩到他的頭頂上耀武揚威了,他卻連敵人的身份都不知道。
寧荀也在一旁低着頭不說話。
高大的身子坐在輪椅上,早就沒了往日裏意氣風發的模樣。
好像一夜之間,他蒼老了十歲不止。
“本宮已經加派了人手全力去調查這件事,本宮也就只能盡此綿薄之力了。”
“但願能夠儘早尋出那背後之人,也能讓寧管家安心的去了。”
寧荀總算開口,細聽,語氣之中彷彿還帶着一絲哽咽,“老臣,多謝殿下!”
寧家福與他相伴多年,是知己,是夥伴。
自夫人去世之後,便是寧家福上上下下打理着寧家的事情。
寧荀老了,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一時之間他有些接受不了昔日相伴的好友就這麼死去。
知道寧荀不好受,可安慰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寧代語只能夠站在一旁默默的陪伴着他。
手,搭上了寧荀的肩膀,眼中止不住的擔憂。
半響之後,寧荀似乎是穩定了情緒,深深的看了一眼寧家福,他語重心長的開口,“珂隕。”
“父親。”
“你細細小心着些,與太子着力聯手調查,萬不可一人獨自行事,爲父老了,許多事情力不從心,經不起折騰了,可別到時候,這偌大的將軍就剩下一個瘸了腿的老將軍,跟孤苦伶仃的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