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代語聽着他的話,對此人的敵意沒有半點削弱,而是譏諷一笑:
“聽你這意思,我還應當爲自己遭受優待而感到開心是嗎?”
“那我是不是還得對你感恩戴德,謝謝你讓我過上了這樣的生活?”
玄衣人呵呵一笑,顯然是被她的話逗樂了。
“你若是想報恩於我,那也不是不可以。”
寧代語偏過頭去,冷哼了一聲。
她這些日子一直在想,爲何此人會這麼待她,又爲何會將她綁來?
要她的命嗎?可她到現在還是毫髮無傷。
要辱沒她?可她並沒有被侮辱。
要拿她來威脅寧家?可父親被幽禁宮中,哥哥暫無蹤跡,寧家已無主心骨。
種種問題如同絲線纏繞在一處,讓她根本解不開。
若是想要解開這團亂麻,還得靠眼前之人。
“爲何要綁我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寧代語擡眼看向玄衣人。
她的目光死死地釘在對方身上,想要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些什麼來。
可玄衣人只淡淡回了句:“此事你以後自會知曉。”
寧代語盯了一會兒,便如同泄了氣的球般,神情垮了下來,自言自語道:“何必多此一問?反正都會是一樣的回答。”
玄衣人聽見了她的低語,又笑了起來。
寧代語的視線從他的臉上劃過,突然頓住了。
雖無法看見面具下的面容,但對上這雙笑眼,她總覺得有些眼熟。
寧代語回想了片刻,並未想出是誰。
她假意偏過頭去,望着窗外不知名的樹,故作疑問道:“日日在此看外面的風景,倒不知這樹究竟爲何樹,只是這寒冬臘月,這樹花倒是開得極好,真是稀奇。”
玄衣人像是真被她的話吸引,順着她所看的方向望去,而後解釋道:“那是異木棉,很是稀有,是爲數不多在冬季開花的品種。”
“哦……”寧代語應下,而後又指着玄衣人那一側的花草,“那邊是什麼?”
玄衣人向她所指方向側過身去。
就在這時,寧代語身子飛快往前傾,雙手朝着男子的面部而去。
只要將他的面具摘下,就能知道他究竟是誰了。
可令寧代語沒想到的是,前一秒還在觀看那花草的男人仿若側邊也長了眼,反應異常的快,在她的手剛伸出去時,就迅速的往一旁閃去。
生生地避開了她的動作。
寧代語的手尷尬的停留在空中,而後收了回來。
“我見你面具上像是落了灰,我替你擦一下……”
在玄衣人的審視下,她憋了許久,終於找了一個理由。
雖說這理由十分蹩腳……
“呵,”玄衣人輕呵一聲,眼神逐漸冷了下去:“不要打着離開的主意,也不要想着別的,好好在此處待着,安分守己,否則的話,你就沒有這麼好的日子了。”
玄衣人說完,便出去了。
在房門關上的瞬間,他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好自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