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應該已經祕密調回了一部分力量,可是在烏程和吳縣這種關鍵地點,他能佈置的兵力,也不會超過兩千人。”
“如果只是小股叛亂的話,只要集中注意力不懈怠,兩千人足夠鎮壓所有的反賊了。”
“可惜的是,我們準備的可不僅僅是幾百人。”
“還是少使君算得對,就連周瑜的反應也算進去了。”
“不是我算得對,而是因爲我們給了孫策足夠的壓力,在前線他們必須要保持那麼多的兵力纔行……這個時候,周瑜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他也只能想到那一個合理的解釋。”
“就算是元直,也只能想到那一點的。”
“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最後一個可能性,就是正確的,這種想法本來就沒錯,可惜,周公瑾雖然天縱之才,卻也沒法想到另外一條危險的道路啊。”
“元直也是今天才知道,少使君……一年多前就已經在準備攻略江東了!”
“沒辦法,往北往西,都不是我們隨便能夠撼動的,揚州纔是最好的對象。雖然揚州的精華都在淮南,然而江東不平,淮南似安實危,不得不早做打算啊。”
說到這裏,王易則是擡起了頭,看着東方。
“也不知道陳元龍和我三叔,現在進行得順利嗎?”
遙遠的東海之上,一支原本很龐大,此刻卻顯得無比渺小的船隊,正在平靜的海面上前進着。
爲首那艘大船的甲板之上,張飛一身短打,手持丈八蛇矛,威風凜凜地看着前方。
“三將軍真乃神人也,元龍還記得三將軍初次上海船的樣子,這沒過多久,三將軍就能夠面不改色了!”
依舊一身儒士裝扮的陳登,在旁邊笑道。
張飛哈哈一笑:“元龍先生誇獎了,張某皮厚肉糙,習慣了也就好了,倒是元龍先生乃是儒生,卻也能夠在海船上如履平地,才真正讓張某佩服!”
陳登同樣也是一笑,心裏卻覺得張飛此人看起來粗魯,卻對文士態度很好,不像那個關羽,對普通士卒倒是很好,可是碰到自己這種大家族子弟,卻老是拿鼻孔看人,有本事歸有本事,不過也是足夠傲氣了。
當然陳登也清楚,關羽倒不是看不起他,而是對所有士族有本能的鄙視,而劉備也很注意這一點,很少讓關羽和他在一起。
這次派張飛來和他搭檔,也是出於這種想法了。
不然的話,明明有熟知水性的關羽不派,卻讓張飛在海邊待了半年熟悉水性,不就是爲了讓陳登心裏更舒服一點嗎?
有這樣知人善任又爲人考慮的主公,加上陳登之前就清楚自己不太可能保持廣陵的獨立性,現在早就心甘情願的爲劉備效力了。
午飯時間已到,船上廚子端來兩盤生魚片,陳登邀請張飛來一起喫,張飛有些無奈地坐了下來。
正好徐州逐漸發起了海面的捕魚業,聽說河魚生有小蟲,陳登也是心裏有些害怕的,沒人想被那些小蟲給弄死不是,於是將信將疑地換上了海魚,同時以王易告訴的方法,蘸着醬汁喫,一喫之下,果然覺得味道要鮮活許多,當下陳登的習慣立即就是改變了過來。
不過對於張飛來說,他還是習慣大口喫肉,魚生這種不太符合他的胃口,然而在海面上,想要改善伙食,還真就只能喫這個……
“此次出兵,我們有三萬海軍,都是這段時間我在海邊訓練出來的精銳。從海上繞過去之後,我們從松江沿江而上,可達吳縣,到時候就請元龍率一萬人去取。”
吳縣,晝伏夜出,一舉拿下吳縣,截斷孫策軍的退路,三將軍率軍繼續進入太湖,然後去襲擊烏程,這兩處一下,孫策家人,就都在我軍掌握了,且將孫策大軍退路攔住,到時候,就看少使君的了。”陳登道。
張飛點點頭,這本來就是王易來信告知的戰略,他們乘坐的海船,除了足夠大,不怕風浪之外,還有個特點就是船艙內有踏板,以士卒在船艙內踩動踏板,船下輪漿如飛,速度極快,不需要依靠風力,就可以快速進行。
只不過這船喫水較深,是爲海上行動而設計的,去到稍微淺一點的小河裏是不夠行動的,不過鬆江和太湖都很深,就沒有這個問題。
以海船的速度,足夠在孫策軍有反應之前,做完他們想要做的所有事情。
這纔是王易佈局的關鍵。
這同樣也是周瑜思維的盲區。
敵從海上來。
這是亙古未有之事。
周瑜再厲害,也不會想到這上面去,正是因爲這樣,王易的做法,才讓周瑜都沒有想到。
他只能想到王易會利用吳郡當地的一些家族來造反,掌握孫策的家人,來迫降孫策。
用句時髦的話來說,王易這是降維打擊。
並不是他比周瑜聰明,也不是他比周瑜更懂得人心,而是他掌握了現在還沒有人掌握的技術,那麼在用兵上,就可以突破現在的一些限制。
在獲得海船技術的時候,他就想過用這種方法來平定江東了。
只不過那時候的目標是吳郡的嚴白虎許貢這些人,現在卻換成了孫策周瑜。
這兩位當然更難對付,所以王易佈下這個局,也是花費了很多的精力,只不過最初的準備,確實是從一年多前就開始了!
“要不是爲了更和平地拿下整個江東,讓江東的數百萬人力都能夠起到作用,我纔不會佈下這麼大的局啊……孫策,希望你能耿直一點,輸了就投降,不要逼我
把你家的勢力,連根拔起!那都是難得的豪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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