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風,還不能叫他死了?
這可怎麼保證?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能完全保證另外一個人活着?
就不說他會不會遇上刺客,殺手,活着走路走到河裏,這種事情找個人看着還都有挽救的餘地。
誰知道他會不會哪天突發絕症?誰知道哪天打雷下雨,會不會來個雷正好劈到秦風頭上?
這玩意死了,也要怪罪到他頭上嗎?
身爲一個古代人,知府大人的字典裏面,明顯還沒有收錄“不可抗力”四個字。
可大皇子的命令既然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他也只好遵守了,於是當即找了兩個得力手下過來。
“你二人過幾日,去寧海縣,想辦法混入縣衙,日夜輪換,保護秦知縣的安危,要是叫他死了,你們兩個,提頭來見!”
“是,屬下遵命。”
……
話說秦風這邊,清點糧食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往庫裏面搬運,估計也要花個兩三天的時間。
好在車和人都是花錢僱傭的,錢給到位,到時候他們自己會回去,不用秦風在這裏等。
秦風只從州庫領了交稅後的憑證,就叫着手下的衙役回到了寧海縣。
糧稅算是交上了。
但是秦風這邊的挑戰,纔剛剛開始。
一萬五千兩銀子。
一年的時間,他至少要賺夠這個數,才能按照約定還給農民們錢,就算賺不到那麼多銀子,也得有等值的東西給他們。
否則他這縣令的名聲可就壞了。
而且還不止這一件事情。
還有明年的糧稅。
今年的糧食這麼收購一下,解決了,那明年呢?後年呢?
這bug似的系統收稅任務,叫秦風很是鬱悶。
鄉紳們指望不上,秦風也斷然不會求他們,向他們低頭。
就是秦風心裏有這個想法,八成系統也不允許。
所以,唯一的選擇,就是在這一年的時間裏面……
改革!
全方位的改革!
必須要解決土地貧瘠問題!
提高產量,要提高到每家農民收足糧稅,百姓們也不至於捱餓的程度!
土地歸屬問題也要解決!
秦風已經瞭解過了,本朝的土地都是分給農戶的,本縣的情況,是鄉紳巧取豪奪,利用放債,往外借錢等多種方式,欺負老百姓,叫老百姓還不上錢,只能把土地抵給他們,才造成了現如今的這個死局。
這個情況,也必須改變!
回到縣衙之後,秦風又外出了一次,這次他不光走了周邊的耕地,還找了兩個獵戶。
讓獵戶們陪着走了走附近的山頭,看了看情況,花了兩三天。
衙門裏的衙役們,賬房先生,還有見過秦風外出的老百姓,都不知道秦風要做什麼,一個個都存着疑問。
這縣太爺,怎麼如此古怪,天天往山裏面跑?
莫非是剿匪剿出癮頭來了,還想找個山寨啥的?
沒想到,秦風第四天,就把自己關進了房裏,一日三餐叫人送進去,之外什麼事兒都不管,什麼人都不見。
第三天,秦風叫了趙毅過來:“趙毅,你去給我找幾個像樣的木匠,叫他們帶着傢伙什,帶上行禮,直接住到我這裏來。”
“啊?”
趙毅以爲自己聽錯了。
秦風就又重複了一遍:“快點,別耽誤時間,要最伶俐,最好的木匠!”
“哎,是……”
趙毅不知道縣太爺這是要幹什麼,但他一個差人,只要聽命令就是了。
兩個時辰之後,三個木匠帶着工具,拖着被褥,跟着趙毅回到了縣衙。
秦風把木匠們帶到後院,直接一人一間房安排了三個人住下,然後又吩咐了兩名衙役王龍孫大寶站在門口守着,誰也不許進來打擾,就關上了內院的門。.七
一天過後,秦風自己出來了。
“趙毅,跟我走一趟大牢!”
“是!”
秦風帶着趙毅進了大牢,這牢裏面是人滿爲患,鄉紳們關了一陣兒算是放出去了,可那些黑山寨的山匪們,還在坐牢呢。
這些人,按照計劃是要砍頭的,只是秦風最近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工夫搭理他們。
牢頭一看秦風來了,還以爲終於要問斬這些山匪了,上來就哭窮。
“秦大人,您可來了。這些犯人再不問斬,我們這大牢裏的糧食都快叫他們給喫沒了。”
秦風一看,這牢頭好像真的比上次見的時候瘦了一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叫兄弟們忍一忍,本縣會想辦法的。”
“啊?”
牢頭聽這話傻了,這啥意思?還要忍?這些人,還不殺嗎?
秦風沒多做解釋,直接走近了牢房。
左右兩邊的山匪一看秦風來了,一個個義憤填膺,兇狠無比。
不過也就這樣了,每天的牢飯只有一點,也儘夠他們吊着命的。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一個月,這些人早就餓的皮包骨頭,沒力氣作亂了,甚至連喊叫,說幾句狠話都捨不得。
耗能量啊。
秦風看看左邊,看看右邊,開口問道:“你們都是死囚,但本縣問你們,有沒有想活命的?”
左右兩邊沒人搭話,半天才有一個聲音不知道從哪兒飄了出來:“這話問的,但凡能活,誰想去死?都想活命。”
秦風板着臉,把手背到身後,雙眼微眯,悠悠說道:“想活命可以,但是活了,這命,就不是你們自己的了,而是本知縣的。要是想活,本縣叫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得做什麼,願意的,站到前面來罷。”
沒人動彈。
實話說,黑山寨這些山匪,也都算是漢子,雖然當了山匪的肯定做過惡,但他們相互之間還是有兄弟情義的。
秦風殺了他們這麼多人,現在爲了活命要他們給秦風賣命,聽秦風的命令?誰肯?
誰站出來,肯定要被兄弟們唾罵。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吱聲。
秦風冷冷一笑:“哼,原來都是榆木腦袋。給你們活命的機會,都不珍惜,罷了。那就當本縣沒來過。”
秦風欲擒故縱,轉身要走,牢房裏終於傳來一個聲音,正是剛纔跟秦風搭話的那個人:“等等!我!我想活!我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