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你們,本縣治災無方?誰又告訴你們,本縣叫鄉親們養鴨子,是爲了中飽私囊?”
張順和胡萊對視一眼,冷笑一聲:“蝗災都飛到眼前了,你還敢說自己治災有方不成?”
“本縣,還真就敢說!不信,你們且給本縣瞧着!”
時間緊迫,秦風也不想跟這些鄉紳浪費時間,反正是非對錯,今日就能見分曉。
有些事情,不是靠言語就能污衊的!
秦風轉身從一旁的階梯,走上了縣城的城門樓子,居高臨下。
“諸位鄉親!”
“秦大人!”
“秦大人,快叫我們出去吧,趁着蝗災還有幾個時辰未到,咱們能收多少糧食,就收多少糧食啊……”
“是啊秦大人,咱們早就該聽知府大人的,提前把糧食收割了纔好。方纔我從外面快馬趕回來,親眼所見,那些飛蝗密集得,就如同,就如同大雪紛飛……”
“等到它們近了,怕是咱們百姓在它們面前,都睜不開眼!”
百姓們叫苦不迭,請求秦風放行。
秦風提了口氣,雙手虛按,同時把打斷技能給用上,口中輕喝兩個字:“肅靜!”
霎時間,亂糟糟的百姓們,一個個全都被無形的力量捏住了上下頜,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秦風趁着這個時機,開口說道:“諸位鄉親,本縣乃是你們的父母官,自然知道糧食對你們的重要。”
“本縣叫你們趕鴨子出城,不爲別的,正是爲了應對蝗災!”
“你們養的那些鴨子,就是本縣用來對付蝗災的祕密武器!諸位請相信我,把鴨子匯聚在一起,趕至咱們縣耕地的西南端!”
“今日,讓咱們手中的鴨子,剋制這些該死的蝗蟲!”
幾秒鐘沉默的功夫,秦風把該說的話,全都說完了。
得益於沉默技能的效果,周圍安靜無比,秦風的話語灌入了每個人耳中。
等到沉默效果結束了,百姓們面面相覷。
張順胡萊等一衆鄉紳直接笑出了聲。
“哼,真是白日做夢,靠幾隻鴨子,也想對抗飛蝗?”
“不知所謂!鄉親們,你們不會真的信了吧?”
“這狗官,不過是在哄騙你們罷了!”
鄉紳們對秦風鴨子能治蝗的說法,不屑一顧。
倒是農民們,冷靜了下來。
他們本來就把秦風視爲青天大老爺,對他是有信任基礎的。
秦風如此解釋一番,大家都有了試試看的心情。
“那些鴨子,是用來治理蝗蟲的?”
“這……鴨子,如何治蝗啊?難不成要靠他們把蝗蟲全都吃了?那麼多的飛蝗……”
“不管了,秦大人既然都說了,那咱們也只有照做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走,放鴨子!”
“放鴨子!”
寧海縣的百姓出於對秦風的信任,很快統一了意見,帶着農具鐮刀回家,火速把家裏的鴨子全都放了出來。
一時間,這寧海縣的大街小巷,全都充斥着鴨子。
四萬戶居民,每家每戶都有那麼五六隻鴨子。
十幾戶人把鴨子聚攏在一起,選上一個人負責趕出門,等到趕至城門,鴨子大軍就匯聚在一起了。
農戶們自發的站在鴨羣的外圍,負責引導它們前行,免得它們都走偏了。
秦風從城門樓子上往下看,只見寧海縣門口那些鴨子,密密麻麻一片,比遠處已經初見雛形的飛蝗羣也差不了多少。
飛蝗和鴨子,一個從西南方往寧海方向,一個從寧海縣城迎了出去。
雙方都是聲勢浩蕩,密密麻麻。
從高處看着,還真有“大軍交戰”的味道。
秦風心裏不由得涌起一股豪邁之情,想來那些三國名將,帶兵打仗的時候,看到的光景,也跟眼前的景象差不多吧?
只不過是把鴨子和蝗蟲,全都換成了人而已。
“來人!準備好令旗!”
“是!”
秦風一聲令下,城門上早就站好的幾個衙役,把各色令旗,擺在了面前。
這是秦風在暗中早就安排好的。
衙役們這幾個月,經過了特別的令旗訓練。
如今一部分衙役和秦風在一起,站在城門樓子上,居高臨下,遠處的人一眼就能看見上頭的人舉着什麼旗子。
另外一部分衙役,則分散在趕鴨子的農戶之間,負責觀察令旗的變化,以便於想農戶們傳送指令,調整農戶們趕鴨子的方向。
秦風遠遠看着,把握着大形勢,手勢,口令不停變換。
鴨子大軍也跟着做了幾次調整,終於,跟飛蝗短兵相接。
鴨子,本就是蝗蟲這種昆蟲的天敵,在農戶們眼裏視爲災厄的飛蝗蟲羣,在鴨子們眼裏,卻是一波波迎面而來的美餐。
當它們看見飛蝗的時候,一個個都“激動”起來,撲愣着翅膀,半飛半跳,加快了速度!
看準了蝗蟲,張嘴就喫,根本不用指揮。
那場面,壯觀無比。
“天吶,原來鴨子真的能剋制蝗蟲!”
“秦大人的方法真的有效果啊!”
“我們嗨嗨嗨阻止秦大人,錯怪秦大人,這真是……慚愧啊!”
剛剛鬧得很兇的那一部分衝擊城門的農民,羞愧萬分,聚合在一起來到秦風面前,跪下請罪。
秦風輕輕擡手:“起來吧,此事,本官不怪你們。你們也是受了奸人蠱惑。”
“來人啊!把張順,胡萊給我帶上來!”
張順胡萊兩個人被掌嘴之後,秦風忙着指揮治蝗,沒工夫搭理他們。
但城門口的衙役可不願意放過這兩個煽風點火的混蛋,於是把他們兩個,連同一起過來的鄉紳們全都扣着。
如今秦風一聲令下,他們立刻把這羣人從城下押到了城牆之上,叫他們排成一排在秦風面前跪下。
“孫大寶!”
“屬下在!”
“接掌令旗,今日之後,每日與農戶配合,指揮滅蝗大軍!”
“屬下聽令!”
“趙毅!”
“屬下在!”
“把張大官人一干人等帶過來,叫他們好好瞧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