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閻羅王面前，那肯定是不能說假話的。
這秦風看上去真的跟閻王有點關係，否則也不會輕易就能從屍體上招出鬼魂來。
原本以爲抵死不說，哪怕是丟了這條命，也要把幕後派他過來的知府大人藏在肚子裏，帶着祕密下黃泉也算是忠心。
可如今看來，不管他是死是活，秦風都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如此一來，他還有什麼好嘴硬的？
直接告訴秦風，沒準還能多活兩天……畢竟他們是知府大人派來監視秦風，令有“保護”責任的！
那天若不是他們倆過來，秦風可能就被另外兩個黑衣人給害死了！
他這兒正糾結着，就聽那四名鬼差中的牛頭開口了。.七
“大人，此人陽壽未盡，此舉怕不是不大合適吧？”
“哦？這我倒是忽略了，不知道此人陽壽還剩幾何？”
秦風問。
那牛頭搖頭晃腦地說：“具體幾年，我小小鬼差看不出來，只能看見他三把火燒的還算旺盛，按照經驗推算，怎麼也還有個四五十年的陽壽，該是能得個善終，在大人您這兒，正是命運的轉機之處……”
秦風皺了皺眉頭，搖頭道：“不行，此子夥同另外三人深夜潛入我府衙，不知因何緣由！”
“本官雖然不是什麼嗜殺之人，可無論怎麼審訊他都不開口，我看當夜必然是來害我的，而且幕後定有主使！不問個清楚，我心難安。”
“管他陽壽多少的，先殺了再說，反正大王那邊我有人情在，生死簿上劃一筆的事兒。”
四名鬼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只得點頭：“既然秦大人都這麼說了，那就請您動手吧……我等將您的原話，稟報閻王便是。”
被綁着的黑衣人一直豎耳聽着，聽到自己陽壽還剩四五十年，瞬間就不淡定了。
能活着，誰願意死？
他今年而是露頭，四五十年就是六七十歲，這麼說的話，他未來的日子，就算沒有飛黃騰達，也是一生安穩，放着這麼好的人生不要，卻要因爲保守祕密，叫秦風現在就宰了？
不行！絕對不行！
“別！別！秦大人，我說！您想問什麼，我什麼都說！別殺我，教我過完剩下的日子！”
他激動萬分，慌忙開口，急切地往秦風那邊扭動，四肢的鎖鏈被他抖得叮噹亂響。
秦風緩緩回頭，挑着眉毛看着黑衣人：“哦？你肯說了？”
“是！小人肯說了！”
秦風嘴角一瞥，眯着眼睛對那黑衣人說道：“你莫要在本官這裏耍花招，別以爲能拖得一時。哪怕是鬼差們走了，本官也能先取你性命，再拘你魂魄。”
“送你見閻王那都是輕的。看見我手裏的鈴鐺了嗎？只要我願意，教你魂飛魄散也不是不可能！”
黑衣人抖如篩糠，連連說道：“小人定如實招來，絲毫也不隱瞞！還請大人……叫四位鬼差先走吧。”
秦風滿意地點了點頭，回頭對四名獄卒說道：“既然如此，四位且先回去吧，此人本官自有安排，他若不老實，本官親自走一趟黃泉，把他送過去，也能順帶和大王見上一面。”
“告辭……”
互相道別之後，私人又搖擺着，邁着別樣的步子離開了囚室。
秦風晃了晃身子，轉過身找了把椅子，再回過頭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沒那麼青白了，身上也不再有白氣散出。
這轉變看的黑衣人頭皮發麻，更加覺得秦風不是一般人。
“本官耐心有限，手下已經審問你多日，你一個字都不吐，如今既然肯說了，那邊說吧。本官聽着。”
秦風坐定，目光炯炯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吞了口唾沫，緩緩說道：“秦大人，小人姓韓名駿，是知府大人手下的暗衛。早在數月之前就來到了寧海縣，一直和另外一名暗衛金林一同保護大人的安危。”
“保護？”
秦風聽得新鮮，還有人一身黑衣夜裏來到自己衙門是爲了保護自己的？
“呃……除了保護，也是爲了監視秦大人的一舉一動，將秦大人的行動傳信給知府大人。但……最主要的還是保護您的安全。但知府大人曾明令不許泄漏，所以小人才抵死不說的……”
“哼哼……韓駿，你莫非以爲本官好騙？我與知府大人素無往來，甚至還有些嫌隙，他如何會好心派人來保護本官？我看你還是不老實！罷了，本官還是殺了你，叫閻王審問吧，即便你不說，生死簿上也記得清清楚楚……”
秦風起身走到旁邊，摸起一把鋼刀。
韓駿嚇得魂不附體，忙說道：“大人且慢！小人所言句句屬實！那日若不是我二人發現了那兩名賊人，秦大人只怕已經身首異處了！”
秦風不由停下了動作，之前審問屍骨，那屍骨也交代了，是來刺殺秦風的。
而且當日秦風出來，看到的景象，的確是兩撥人廝殺在一起，韓駿說是保護他，倒是也說得過去。
只是他還是沒想明白，爲什麼知府要派人保護他。
“那你告訴本官，知府爲何要派人保護我？”
“這小人着實不知啊……”韓駿苦着臉，突然想起了什麼，忙補充道：“當日知府大人給我二人下令的時候，我彷彿聽到知府大人提到了大皇子！那時，大皇子和傳旨的太監才離開不久……”
“或許，和大皇子有關？”
大皇子？
秦風眉頭又皺了起來，問韓駿：“你可記得詳細的日期？”
“記得，就在……”
韓駿把當日的日期告訴了秦風，秦風推算了一下，那時，他剛接到聖旨。
而且那太監宣讀完聖旨之後，也提到了大皇子來着。
莫非……跟大皇子有關？
大皇子，要保護他？可是，爲什麼呢？
秦風看看那黑衣人惶恐的樣子，估計他是沒什麼隱瞞了。
一個小人物，能知道的信息有限，他想知道更多，得再想別的辦法。
他看了眼黑衣人，說道：“此事本官自會祥查，今日便饒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就先在這監獄裏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