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秦風的態度比較好,老太太心情舒緩了點,這才站穩了,充滿感激地雙手作揖,一步一拱手,一步一後退的離開了。
秦風被稱爲知府大人,也沒去糾正。
老太太糊塗點也好,到時候萬一結果不如她意,要報復他也會找知府,算不到他秦風頭上。
只是秦風看着離去的老太太心裏不是個滋味。
丟了兒子都急成這樣,要是她知道自己兒子已經死了,得難受成什麼樣?
“唉……”
秦風拿起剛剛得到的“血書”看了幾眼。
厲險求不是被兇手砍死的嗎?被人殺能有什麼冤情?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死?所以才留個字?
沒道理啊……
而且這東西怎麼看,都只是一個邊角,要是能找到完整的血書就好了。
秦風總覺的這東西,或許跟現在辦的案子能有關聯。只是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暫時把“血書”收在懷裏。
“真是可憐。”
萬坤明看着遠去地老太太,感嘆一聲,接着又眼前一亮指了指不遠處:“大人,寨主回來了!”
秦風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仵作不怎麼情願地被“請”來了——或者說被提來了。
“凌捕快,求求你饒了我,我真不敢去那停屍房了!明知有鬼祟作怪,還非要去,這不是自尋死路嗎?上回碰上惡鬼沒被弄死,這回可不一定了……”
仵作口中不斷乞求着,而凌衝卻一言不發。
直到秦風跟前,凌衝才把仵作鬆開道:“沒叫你去停屍房,秦大人想叫你跟隨,去案發地走一圈。”
“嗨,你不早說……”
仵作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賊眉鼠眼地衝秦風嘿嘿一笑:“大人。”
秦風也衝他一笑:“怎麼,停屍房就不行,案發地卻敢去?”
仵作說道:“小的就在停屍房見過那惡鬼,許是惡鬼只跟那些屍體過不去,案發地什麼的,到不打緊。”
秦風苦笑着搖頭,這仵作說起來還頭頭是道的。
“帶路,咱們按照死亡順序,各處都走上一遭。”
秦風對仵作說。
“行!秦大人請跟好了。”
秦風,萬坤明,凌衝,加上仵作,四人離開了知府衙門。
走出一條街,拐彎的時候,凌衝往東拐,仵作卻往西拐。
秦風急忙叫住二人:“你們兩個,怎麼帶的路還不一樣?”
凌衝古怪地看了仵作一眼:“不論是季卜剛家,還是通判大人的小衙門,都不在西邊,你往哪邊去做什麼?”
仵作嘿嘿一笑:“凌捕快怕是沒好生聽秦大人的話。秦大人是說,按照死亡順序走一遭。頭一個死的,是厲險求,自然先去發現他的地方了。”
“什麼意思?”
凌衝眉頭一皺:“厲險求的屍體不是第三日才發現的嗎?”
“凌捕快,你雖然武功高,但論對屍體的熟悉,就不如我了。人死之後,每一天都會發生變化,多長時間出現什麼樣的特徵,那都是有定數的。”.七
秦風眼前一亮,立刻把這個線索記了下來。
於滿倉見凌衝也好,秦風也罷,都是一副驚訝的神色,不由好奇地問:“怎麼如此驚訝?這些我都記錄在冊的,你們都沒看嗎?”
“死亡時間,你也寫了?”
秦風看過那本冊子,記憶中並沒有這方面的信息。
“自然寫了,這死亡時間對我們仵作來說極爲重要,都是寫在最前頭的!”
秦風神色一凜。
於滿倉不可能當着他的面這樣說謊。冊子上寫了什麼,回去一看便知,他撒謊沒有意義。
那麼,他說的是真的,也就是說,有人改過屍檢的記錄!
究竟是誰?
想隱瞞什麼?
無論是誰,他一定是兇手,或者與兇手有莫大的關聯!
“平日裏除了你,還有誰能接觸那本冊子?”
秦風嚴肅地問。
於滿倉見秦風一本正經,忙收斂了笑容,仔細琢磨了一下說:“那冊子就在停屍房放着,能接觸到的太多了,只要能進停屍房的人,便都能接觸。”
“不要說平日,就說你寫下厲險求死亡日期之後的這幾日……”
於滿倉撓了撓下巴:“這幾日的話,就少些了。厲險求屍體運來的當日,那冊子便交給了知府大人,後來的日子直到今天,衙門裏守備森嚴,停屍房白日裏也有人守着,能接觸到的,也就知府大人和那幾個守停屍房門口的衙役了。”
“凌衝,今日濱城還是封城的吧?”
“不錯。”
“好,那你立刻去查這幾天都是哪幾個人守在停屍房門口的。查清楚是誰之後,安排些與他們沒什麼關係的人,好生盯着。安排好了再來找我們。”
秦風立刻安排道。
凌衝耿直地說:“我看不如直接抓起來。”
秦風立刻否決:“不行,這些人只是疑犯,尚無其他證據證明他們就是兇手。萬一抓錯了,這麼大的動作,容易打草驚蛇,叫真正的兇手更加謹慎。你就按我說的做,明白了?”
“好。”
凌衝覺得很有道理,痛快答應一聲,去安排了。
“走吧,咱們三人,先去發現厲險求被殺的地方瞧瞧。”
三人步行前進,走了許久,到了一處冷清的院落。
仵作先行一步推門而入,對秦風介紹道:“這裏本是林庫官的居所。厲險求,就死在林庫官房間裏。”
秦風和萬坤明跟着仵作走進房間,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用白灰圈起來的人形形狀。
“就死在這兒了。四仰八叉。”
仵作用腳點了一個稍大一點的形狀說了一句,然後又跑了兩步指了指另外一個小圓圈:“他是被砍了頭的,腦袋掉在了這兒。”
“不對。”
秦風只看了一眼就搖頭道:“他並非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