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揮拳就往凌衝的臉上打。
可惜他雖是個捕頭，但武功卻比凌衝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拳頭還沒碰到凌衝，就被凌衝一個提膝頂到了小腹，當即整個人彎成了條大蝦，雙腿一軟，趴在了地上，話都一時說不出來了。
凌衝理了理衣服，繼續蹲下身子尋找，可惜摸遍了那捕快全身，也沒找到什麼東西，只好回去衝秦風輕輕搖了搖頭。
秦風鬱悶至極，好好的線索，難道就這麼斷了？
“濱城府轄下各縣的酒廠，其中最遠的，來回要花多少時間？”
秦風皺起眉，詢問凌衝。
“嗯……”凌衝捏着下巴算了一下：“其中最遠的一家，馬不停蹄也要一天才能來回。”
“嘖。”
秦風擡頭看了看太陽，鬱悶地以拳擊掌：“只怕時間不夠……”
如今沒有線索，想要從這條線上查問，就只能把所有的窯廠都問一遍，若運氣不好，還有可能要跑去各地的酒廠。
可秦風根本沒那麼多的時間。
任務時限兩天，昨天中午接了任務，今天一天過去，就只剩明天半天了。
人去了也總得查問，一來一回，加上盤問的時間，就奔着一天半去了，還不一定有結果。
這條線索，看來用處不大了，除非能找到那碎片，排除掉一些可能性，還能節省一點時間。
秦風看了眼地上已經死去的捕快。
他死得……未免也太巧了些。
秦風狐疑地看向陳捕頭，張口問：“陳捕頭，你怎會在此？”
“這捕快如何會死在你面前？在他死前，你可曾見到有一塊酒缸的碎片？這酒缸碎片，與這些天的兇案，有莫大的關聯，非常重要，如果你知道的話……”
秦風話還沒說完，附近的百姓就議論開了。
“什麼？跟兇案有關？”
“對對對……我瞧見這捕快是從林正的宅子裏走出來的……似是官府又去查案了！”
“那凶宅，還有人敢進？這都多少天了，怎麼又去那裏查？他們就不怕被惡鬼纏身嗎？”
“老天，莫非這捕快，也是林正變作惡鬼殺的？”
“一個捕快，跟林正能有什麼仇什麼怨？何必要他的命呢？”
“許是官府的人辦事不注意，衝撞了他吧？”
“毀了毀了……只怕這林正已經化成了厲鬼，開始胡亂殺人了！我等還是小心爲上！以後少上街微妙……”
“不行，我要去妗子家躲躲……”
百姓們議論着，越說越懸，聲音也越來越低。
秦風四下看他們的表情，發現他們的臉上，是真的有恐懼和焦躁之色。
這些人並非說笑，而是真正覺得有“惡鬼”作亂。
古時的百姓，普遍沒受過教育，很容易迷信。
這案子越是不破，不能叫他們知道真兇是誰，他們就會越迷信。7K妏斆
迷信會滋生恐懼，恐懼擾人心智，一些心志不堅的人，擾亂了心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會做出來。
這樣的人，有的瘋了，有的成爲了犯罪者。
甚至有的地方，會因爲一件“鬼神之事”，被那個地方的一兩個人蓄意利用，漸漸滋生出一些不良的教派，讓一整個村子，或者城市的人，都變得不正常起來。
許多傳聞鬧鬼的村子，最終真相大白，卻都不是鬼，而是人因爲迷信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人心複雜，人壞起來，本身就比惡鬼恐怖，何況，是失了心智的惡鬼？
絕對要破案，爲了自己，也爲了還這些人一個真相，清除他們心中的疑慮和恐懼。
秦風暗暗下了決心。
“碎片……案情？”
地上，陳捕頭終於緩過來一些，能說話了，他笑着看向秦風，重複了秦風詢問的兩個關鍵詞，突然大吼起來：“一個破酒缸，能與兇案的案情有什麼關係！”
“老子爲了配合你查案，把親弟弟的命都搭進去了！啊——喜良，我的兄弟啊！”
陳捕頭突然暴淚，撲在了那死掉的捕快身上。
秦風震驚不已！
他剛纔一直在想，碎片不會無緣無故消失，一定是這個捕快拿走了，要麼他和兇案有關，要麼他就是受人指使！
現在捕快死的那麼湊巧，肯定是被人滅口！
而陳捕頭出現在這裏，應該也不是巧合，說不定就是滅口的人。
可是……
這捕快竟然會是陳捕頭的親弟弟？
秦風向凌衝投去詢問的眼神。
凌衝顯然也沒注意這捕快的身份，臉上也有些許震驚之色，向那捕快多看了一眼，仔細分辨了一下，才衝秦風點了點頭：“卻是是他弟弟。”
“親的？”
“親的。”
“這麼說的話，是我猜錯了……”
秦風看着嚎啕大哭的陳捕頭，慚愧不已。
兄弟如手足。
若陳捕頭跟兇案有關，肯定會派個不相干的人去搗亂，又怎麼可能會派自己的親弟弟去呢？
這時，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秦風背後傳來：“大老爺……”
秦風回過頭，眼前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臉色蠟黃，怯生生地看着秦風。
“何事？”
那小姑娘捧起一個物件，對秦風說：“方纔聽到大老爺要找什麼碎片，是不是這個？”
秦風不禁瞪大了眼，因爲那小姑娘手中，正是一塊酒缸的碎片！
“是！就是它，你從哪裏得來的？”
“這是剛纔那人身上丟出來的。正好在我腳下，我就撿起來了。我……”
小姑娘吞了下口水：“我能拿這個，換一支糖葫蘆嗎？”
“行。”
秦風笑了笑，轉身給萬坤明要了一兩銀子，遞給小女孩：“拿去找你爹孃，教你爹孃買。”
“多謝大老爺！”
小女孩咧嘴一笑，把碎片往秦風手裏一塞，抓起銀子就跑：“噢，買糖葫蘆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