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龍爲之一愣,現在想來,那防禦工事的確沒起到什麼作用,就莫名其妙的被蠻軍摧毀。
張傲龍只以爲是秦風算漏了這一環,現在聽秦風的話,似乎另有玄機。
秦風哪會不知道張傲龍的疑惑,嘿嘿一笑,才解釋:“張將軍,我構築這一道防禦工事的目的,只是爲了能將那兩千名士兵藏入蒼雲嶺中。”
事實上,之前秦風在構築防禦工事的時候,就調走了兩千士兵,說是另有作用。
張傲龍只當秦風是和之前一樣,把他們帶去做其他事情了,怎麼也沒想到,那些士兵竟然是被安排到了蒼雲嶺中。
構築防禦工事,就要進山伐木,兩千名士兵一同進山,再從山上下來,每個人的肩膀上都扛着一根大木頭,熙熙攘攘的,蠻族哪裏數的清有多少人。
這兩千人就是秦風每次藏下兩百人,這麼分批次藏進山裏的。
他原本只是想着等蠻軍發兵時,可以用這支軍隊繞道蠻軍後方,發起奇襲,沒想到還發揮出如此奇效。
黑溪城守軍打到現在,陣亡的加上受傷的士兵,總共不過五百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還只是傷員,傷好之後就能繼續作戰的那種。
可是蠻軍的傷亡少說已經破萬,這樣的比例,足以被載入史冊。
現在在張傲龍,以及在黑溪城守軍心中,秦風就如同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就算是皇帝來了,恐怕也沒有秦風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高,他們能有今天的局面,跟那皇帝老兒可一點關係沒有。
“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張傲龍疑惑的問。
他們總不能一直在這山上藏着,可讓他來收拾殘局,他還真有些束手無策。
秦風微微一笑,他早在心中規劃好了之後的道路,只是並沒有說出來而已。
如今黑溪城算是守住了,可也只是個破落城市,就如同是一塊千瘡百孔的爛布。
想要將黑溪城以及北海變得興盛,後面肯定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當然,這是一個長遠的計劃,只能徐徐圖之。
秦風朝着遠處山頭望去,他本是個佛系的人,可當他的身上多出一種使命感時,反倒是生出滿心壯志。
只不過話到嘴邊,秦風原本的豪言壯志也都被咽回了肚裏:“不急,等到三日之後,且看蠻軍的答覆。”
蠻軍眼下已經被逼上絕路,黑溪城中並無糧食,就連回龍谷裏都沒什麼喫的,擺在他們面前的道路並不多,無非就是投降,或是另謀出路。
比如說往南突進,去北海南邊的城市劫掠。
同樣的想法也出現在格爾哈達的心裏。
黑溪城中,原本的軍營已經被蠻軍佔領,格爾哈達眉頭緊皺,擠成了個球。
“將軍,我們的士兵已經把隨身攜帶的乾糧喫完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格爾哈達的身旁,一名手下的語氣擔憂的問。
此前在回龍谷中屯着糧食,這些士兵當然不會在身上帶太多幹糧,無非就是帶幾塊肉乾,餓了的時候啃兩口充飢。
“眼下之計,唯有繼續往南,那邊水草豐茂,也有數座大城,若是往北撤退,不僅無顏再見草原親人,而且這一路上的糧食也不夠。”
“草原上只有沙粒和雜草,馬匹可以喫草,可我們總不能也跟着喫草吧?”
營帳內陷入一片沉默,但很快就有手下起身:“將軍妙計,我等願意追隨。”
但也有人提出了質疑:“將軍,我們繼續往南的話,豈不是往絕路上走?”
誠然,往南便突襲只是個緩兵之計,這麼做更像是在一場賭博,要是賭贏了,他們可以拿到大批糧食,再回到草原,手握大批騎兵的他們,只要能回到草原,便能如魚得水。
可要是失敗了,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在場有不少人提出了質疑的聲音。
格爾哈達一拍桌子,瞪圓了眼睛:“那你們倒是說說看,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下子,剛纔質疑的聲音很快就沉默下來。
“這裏可不是皇帳,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地方。若你們有更好的法子,便講出來,可要是沒有……”
格爾哈達從腰間將那柄圓月彎刀抽出,彎道上銀光如水,刃口鋒利,被他‘噌’的一聲剁入桌面。
“誰要是閒言碎語,別怪我一刀砍了他的狗頭。”
蠻軍眼下已無其他道路,只能繼續南下。
大軍在格爾哈達的帶領下集結,朝着黑溪城的南門靠攏,大軍浩浩蕩蕩的出了南門,打算揮師南下。
天色大亮,黑溪城周圍靜悄悄的,周圍的百姓早就被秦風轉移,鬼影都見不到一個。
“大人真是神了。”
格爾哈達並不知道的是,就在這南門不遠處的一片荒林裏,正有一羣人在盯着他們。
這些人正是之前在秦風的要求下,躲進蒼雲嶺中的黑溪城守軍。
只不過,秦風已經提前交代了他們,讓他們在這裏鎮守,說是蠻軍會從這裏經過。
眼看着蠻軍一路前行,黑溪城守軍自然也按捺不住,而且秦風已經說過,在見到蠻軍有動靜之後,就在第一時間朝着蠻軍發起進攻。
格爾哈達還騎着高頭大馬,心中盤算着到了南邊的城市,肯定要把對秦風的一肚子怨氣全部都撒出來。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山林之中,卻忽然傳來一陣喊聲:“前面的人,給爺爺我站住。”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吆喝,讓蠻軍全軍都爲之一愣,他們朝着四周看去,可週圍除了茂密的樹林,根本見不到其他的景象。
更不用說人了。
格爾哈達緊抿雙脣,環顧四周,雖然還未見敵軍,可他已經做出了判斷:“停下!!有埋伏!!”
話音落下,蠻軍已經在第一時間停下了腳步,立刻做出備戰姿態,警惕的看向四周。
……
而與此同時,蒼雲嶺上茂密的樹林中,一聲長嘯直入雲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