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何導，“這都不轟出去？”
何導笑呵呵地說道，“演員嘛，要專業點。”
“？？？”
專你媽的業！
顧隨心在心裏把這何導罵了個祖宗十八代，祖墳冒黑煙，這才說道：“專業是在片場的，現在只是試鏡，如果何導公然支持演員在這裏欺負試鏡的新人耍流氓，我不介意曝光你們。”
她看了眼陸行止，“陸總今天會出現在這裏，想必也是來看看這個劇是否值得投資，你們就是這樣交答卷的？”
何導聞言，當即變了臉色。
他剛想喝斥顧隨心，就聽到陸行止說道，“我要投資的劇在隔壁，剛剛走錯了試鏡室就順便看看。”
語畢，他狀似起身的樣子，對何導說道，“打擾了。”
何導面露尷尬，瞪了顧隨心一眼，“抱歉，陸總讓你見笑了。”
“金遙仙子這個角色，最近也有聽到一些內幕，之前不是內定出去了嗎？”
“嗐，那小姑娘不珍惜機會，在外邊傳出了爛名聲，這不就被……”
“你們這個劇能做起來不容易，就這麼點投資，回頭再鬧出點什麼風聲，可就徹底打水漂了。”
陸行止掃了眼站在顧隨心跟前，嘚瑟得要上天的男人，“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何導愣了愣，“什麼情況？”
“男演員借對戲之便，佔女演員便宜。”
“誰佔她便宜了？”
蔡勳傑被陸行止指名道姓，心底不爽得很，下意識就懟了出去。
懟完，發現自己懟的是資本爸爸，頓時又有些焉兒，他作出無奈的表情，“我這是好心跟她對戲呢，我看她形象很適合金遙，覺得這個角色她拿下的可能性很大，但金遙這個人物很難把握，需要很多起承轉合的情緒，我這不是想幫她一把，讓她先甜後苦麼？”
顧隨心着實被噁心得不行。
她心裏本就悶着氣，剛剛陸行止沒有直接給她出頭，而是間接敲打，本就讓她覺得有點憋屈，偏偏，是她跟陸行止的隱婚帶來的後果，她又沒立場生氣。
現在又聽到蔡勳傑這噁心言論，她恨不得直接一腳踹飛他丫的，讓他當場昇天！
顧隨心咬了咬牙，道：“合着我要被豬強吻了，我還得感謝這隻豬？”
“？？你罵誰呢？”
“那隻豬想佔姑奶奶便宜，姑奶奶就罵誰！”
“顧隨心，你可是剛拿了黑掃把的，現在都沒有劇組肯要你，何導肯讓你來試鏡，那是看得起你，你竟敢……”
顧隨心擡腳，就把他踹開，“少嗶嗶，耽誤我試鏡！”
傻嗶！
剛剛還假裝不認識老孃擱那“美女”呢？你家是垃圾場啊這麼能裝！
蔡勳傑着實沒想到，顧隨心會直接動腳。
他毫無防備，還被踹到了大腿根，險些就動到他的小命根，他嚇得夠嗆的同時，火也徹底被踹出來了。
蔡勳傑趔趄了好幾步，捂着襠才站穩，顧隨心就又一腳踹在了他的後腰上，“給姑奶奶滾出去！看到你這噁心玩意兒就礙眼！”
她二連踢，直接把蔡勳傑踢出門外，摔了個狗喫屎。
緊接着，“砰”的一聲，她就把試鏡室的門給關了，咔擦反鎖。
擡眸，那冷冽的眼神就掃向了何導。
何永坤被顧隨心這冷刀子眼神颳得心下顫了顫，剛想說話，顧隨心的表情就變了。
她牽着裙襬，蹦蹦跳跳地朝他的方向而來。
何永坤愣了愣，制止的話還未開口，陸行止就往前邁了兩步，走到顧隨心的跟前。
顧隨心揚着下巴，看着陸行止，眼底盛滿了歡喜和崇拜。
“師父，這是我第一次下山，你答應過我的，要陪我去看花燈的。”
這股子旁人做出來會略顯矯揉造作的舉動，被顧隨心做出來，頓時就顯得嬌俏又天真可愛。
偏生，她那眼神又是真的很靈動，就好像眼前的男人，是她心心念的師父，是她等了一天，盼了一天，才從女主那邊歸來的師父。
她的期盼中，還帶了幾分失落。
失落中，又夾雜着愉悅。
還好，師父他還是回來找我了。
竟是讓旁人，被她代入到角色中後，生出了一絲絲的心疼。
陸行止也沒有看過劇本，他下意識就問道，“你想要什麼補償？”
“我要師父每年的今天，都陪我下山來看花燈，喫好喫的，給我買新衣服！”
“好。”
“知道爲什麼要選今天嗎？”
“爲什麼？”
“我生辰呀！”
她眨巴着眼，“難道，師父忘了金遙的生辰，是今天了嗎？”
“沒忘。”
“那師父你可以給我唱歌嗎？”
“我不會。”
“我教你，我剛在人間學會的，好多孩童都會唱的生辰祝福歌呢！”
陸行止笑笑，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好，你教我。”
歌謠剛唱了兩句，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她緩緩鬆開了陸行止的手臂，跌坐在地上，好似在回憶，又好似在呢喃。
口中，還是那首歌謠。
唱的，卻是逝去的快樂。
一曲結束，她的眼底是寒冰一樣的死寂。
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喃道：“說好的每年都陪我看花燈，每年給我買新衣，如今……你人在哪兒？”
“我知道，你在她的身邊。”
“你陪着她笑，陪着她鬧，陪着她與整個三界爲敵都心甘情願，我又算什麼呢？”
“不過是你想要剝去仙骨，剜出仙丹，給她胡靈兒洗精伐髓的工具而已！”
金遙雙手撐地，身子輕盈地借力站了起來，她飄飄然的裙襬，在她走動間，好似被魔氣帶着飄飛一樣，那股已然轉換成魔女的氣場，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虛空拿着一物，看了幾眼後癲狂大笑，“哈哈哈哈！可你做夢都想不到，胡靈兒她纔是真正的妖，她是真正的狐狸精！”
“你以爲你愛的是她，你不過是被她迷了心而已。”
“你以爲她愛你，她愛的從來都只有她自己！”
“無極！你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上，愛你的人只有我，從來都只有我！”
她悲憤低吼，聲音嘶啞。
卻在話音落下那瞬，從眼尾滴下兩滴清淚。
隨後，她絕然轉身，“但，愛你的金遙已死，從這一刻起，我要你們這對狗男女，死無葬身之地！”
金遙低怒完畢，便邁步離開。
她走出幾步後，就回眸看向評演席。
“何導，陸總，我演的如何？”
何導：“！！！”
啊？沒了？
怎麼這麼短？繼續演，沒看夠！
想看你怎麼虐那對狗男女！
陸行止則眸色沉穩，緊緊地鎖在顧隨心的身上。
見她笑得眉眼彎彎，他突然覺得心頭很悶。
就好像，剛剛那個金遙就是她，她就是金遙。
而她被辜負成那樣，他……心疼得緊。
陸行止大步上前，站在她跟前，垂眸深深看向顧隨心。
顧隨心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後退了一步，她目光裏帶着警告，“陸、陸總？怎麼了？”
老公，你忍住啊！
你這眼神我可太熟悉了。
你別在這裏親我啊！
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