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想不通,前幾天還說着不會離開他的人,怎麼說離開就離開了呢?

    就在前兩天,他收到了聞言的消息:“我回美國了,以後不要聯繫了。”

    一開始,他以爲是對方突發奇想的惡作劇,很配合地回了“爲什麼”,結果卻顯示【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他被拉黑了。

    撥打電話,冰冷機械的女聲回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跑到聞言家,拼命地敲門,門沒有開,卻吵到了對面的鄰居。

    “小夥子,不要敲了,這家的小姑娘搬走了,現在沒人住的,今天上午還有房產中介的人來過呢,說是已經轉賣了。”

    “什麼時候走的?”

    “我也不清楚,就這兩天吧,反正現在房子是已經空了。”

    祁承晃盪在馬路邊,整個人冷得不行。不知道是夜晚的風冷,還是他的心更冷。

    他又拿出手機撥給十班的班主任俞虹:“聞言怎麼回事?”

    俞虹微不可聞地嘆了聲氣,畢竟兩個人的關係她也是瞭解的:“聞言母親替她辦了退學手續,以後應該會跟她媽媽留在美國。”

    宋依手續辦得很急,俞虹以爲聞言還沒來得及通知祁承。

    俞虹又開口:“祁承,你和聞言……”

    俞虹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祁承摔了出去。手機在地上翻滾掙扎了幾下,屏幕還頑強地亮着。

    猶豫了幾秒,祁承喊了聲“操”,又把屏幕以及四分五裂的手機撿了起來。

    他還在妄想,要是聞言這會給他打電話,他錯過了怎麼辦。

    如果自己沒接電話,聞言會不開心的吧。

    ******

    隔天,他去了一趟五中,找林冉。

    他問了童茵、問了周圍所有的人,都聯繫不到聞言。

    他知道林冉與聞言認識許久,現在打算去林冉那碰碰運氣。

    等不及放學,他直接□□進了五中。隨便在一個教室揪了一個出門準備去上廁所的男生:“喂,

    知不知道林冉幾班?”

    那個男生被祁承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回答:“在…在…樓上七班。”

    祁承甩開他,徑自往樓上走去。

    “欸,那不是一中的祁承嗎?”

    “他來找林冉幹什麼?”

    “難道林冉跟他有什麼矛盾?”

    “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啊,不會打起來吧。”

    ……

    趴在課桌上補覺被吵醒的林冉顯然心情不好。

    等看見站在門口的祁承,抑制住內心被吵醒的不爽,只是疑惑地皺了皺眉,起身,走了過去。

    祁承:“聯繫得到聞言嗎?”

    林冉不解地拿出手機,撥打號碼,顯示關機。

    她搖搖頭:“我剛好這幾天沒和她聯繫,怎麼了?她難道不應該和你在學校嗎?”

    “她回美國了。”祁承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兩個人怎麼回事?聞言又是怎麼了?

    林冉眨了眨眼睛,試圖更加清醒些。望着祁承的背影,頭一次覺得,這個之前成天打架鬧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身上也是會有脆弱二字的。

    接着撥打聞言的手機,還是關機。

    林冉想,去了美國,那麼,她可以試試聯繫宋依。她翻了翻通訊錄,號碼已經停機。想來也是,

    這個號碼是很多年前保存着的了,早就已經換了。

    她想了想,追上祁承:“你有沒有試過和聞言她媽媽的手機聯繫一下?”

    “試過了。”他早就問俞虹要了宋依的聯繫方式,也是關機。

    人家是鐵了心要斷開聯繫……

    祁承雙眸是掩藏不住的冷意。

    哪怕見慣了大場面的林冉,也被這眼神嚇了一跳。

    祁承想到那天的那通電話,俞虹還告訴他:“她媽媽的意思是,要在國外開始新的生活,所以……”

    他就想問,聞言,你捨得嗎?

    就真的這麼狠心嗎?

    ******

    祁承的模樣周圍的人都看着眼裏,他們想聯繫聞言,可都是有心無力。

    而祁承又變回了他原來那樣,甚至更過分。

    吊兒郎當沒個正形,成天逃課、喝酒、打架……

    祁承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去上課,許澤是在一家酒吧裏找到的他。

    只見他一人慵懶地癱靠在卡座上,眼前的酒桌上是一堆歪歪倒倒的酒瓶。

    許澤搶過他手中的酒杯:“你他媽到底喝了多少?”

    祁承見來人是許澤,笑了笑,拿起一隻新酒瓶,遞給許澤:“來,喝。”

    “還喝?喝你個頭!”

    兩個人外貌出衆,很快就吸引了幾個前來搭訕的女人。

    “帥哥,要一起喝一杯嗎?”

    “帥哥,介意我們坐下嗎?”

    “能不能請我們喝杯酒呀?”

    祁承又灌了一口酒,看了她們一眼,扯起嘴角笑了笑。

    這一笑,笑得三個人花枝亂顫。

    眼前這個人,顏值、身材、氣質出類拔萃,雖然年紀看起來比他們小一些,那又怎樣呢?現在不是流行年下小奶狗小狼狗嗎?要是能和這樣的男人發生點什麼,那是她們賺了。

    看見他笑,還以爲自己有機會接近他。於是更加殷勤。

    “你看你喝這麼多,要不要出去透透氣啊。”暗示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祁承又扯了扯脣角。

    對方還沒來得及開口,他的臉色一變,冷漠疏離。只是被他看那麼一眼,彷彿就有無數個冰碴子往自己身上插。

    “滾。”完完全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一旁的許澤開口:“行了行了,你們趕緊走,等會他瘋起來打人我可攔不住。”

    身旁沒有嘰嘰喳喳的人,祁承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又拿起酒往嘴裏灌。

    許澤攔也攔不住,攤上這麼折磨自己的哥們,他是又氣又心疼。

    ******

    George的心理診室內。

    “George叔叔,你老實告訴我,我媽媽的病情到底嚴不嚴重?”聞言的眼睛又紅又腫,很明顯是哭過了。

    George沉默片刻,面色沉重:“糟糕,很糟糕,抑鬱有往重度發展的傾向。”

    “可上次我陪着媽媽來的時候,你還說她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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