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還掛着點滴。
她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幾秒鐘,眨了眨眼,腦子才清醒了些。
轉了轉頭,看見面無表情坐在病牀邊的祁承。
她暈倒前隱約記得是祁承抱起的她……
算起來,這是他第二次送她來醫務室了。
“祁承,我……”聞言嘗試着直起身,與他說些什麼。
祁承皺了皺眉:“別亂動,會跑針。”
說罷,徑直地走了出去喊醫生。
醫生過來又大致檢查了一遍,開口:“有些低血糖和輕微中暑,沒有大礙,等掛完這瓶葡萄糖就可以走了。”
“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你室友訓練一結束就會來找你。”祁承看了看時間,這會軍訓剛結束。
一旁的醫生疑惑道,這小夥子把人送來的時候明明擔心得不得了,現在又一臉冷漠不關心的模
樣。前後差別也太大了,真是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啊。
“你不能再陪我一會兒嗎?我一個人在這害怕。”聞言違心道。
“醫生在。”祁承回答。
“那我也怕。”
醫生:“……”
祁承:“……”
小小的病房陷入了一陣沉默。
“言言,我們來了。”曹佳瑩的人還沒出現,聲音先傳了進來。
“你室友來了,我走了。”祁承自顧自地走了。
等他走出病房,又開始懊悔。
剛剛聞言提出讓他留下的時候,他爲什麼沒有擺出一副霸道狂拽的樣子然後用不可一世冷漠無情
的態度對這個狠心的女人說不?
最可怕的是,看見聞言那個可憐的小眼神,他根本就不想走!
要知道他看見聞言蒼白的臉色時,有多心疼。
只要是有關於聞言,他就毫無底線和原則可言。
真是沒救了。
病房內。
“你剛剛真快嚇死我們了,幸好瑩瑩和蔣婕手快拉住你了,否則你現在躺的可不是醫務室。”吳淑涵仍心有餘悸。
“是呀,不過祁學長人真好,二話不說就抱着你上醫務室。”曹佳瑩倒了杯溫水,遞給聞言。
聞言暈倒之後,由祁承和另一個志願者一起送到了醫務室。
她們幾個被教官叫回隊伍正常訓練。
“言言,你跟祁承真不認識嗎?”蔣婕問道。
聞言暈倒後,跑過來的祁承,下意識表現出來的擔心是騙不了人的。
“認識的。”聞言沒有打算瞞着她們。
但他們以前的關係她也不好多坦白。
這不是個好時機。
更何況她不清楚,祁承會不會反感她把這些事情說出去,也擔心會不會對祁承造成困擾。
她摸不清楚祁承的想法。
更害怕火上澆油。
現在的她,必須要小心翼翼,不能走錯一步。
畢竟當時不告而別的人是她,儘管是被迫的,可錯就是錯了。
而她,也會努力把人給哄回來。
雖然,現在看起來……有點難啊。
回到寢室的聞言簡直被三個人當寶貝一樣“供奉”了起來。
看着忙前忙後連杯水都不讓她親自倒的兩人,聞言笑道:“我真的沒事了,這些小事累不着我。”
“那也不行。”吳淑涵把熱水遞給聞言,叮囑聞言吃藥。
聞言拿出藥盒,想起這個藥還是自己昏睡時祁承讓醫生配的。
藥錢自然也是祁承付的。
那她是不是可以以還錢爲藉口找祁承了?
一想到這,就算喫着苦澀的藥,也忍不住露出了絲絲微笑。
蔣婕摸摸額頭:“是不是傻了?吃藥還這麼開心。”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周聖桐的消息。
“師妹,聞言怎麼樣了?”
蔣婕:“哎喲,周師兄發短信關心你呢。”
“你就說沒事了,謝謝他的關心。”
蔣婕啪啪打了幾個字,回覆他。
而另一邊的寢室。
周聖桐把手機遞給祁承看:“你看,人家說沒事了。”
祁承翻着一本書,裝作漫不經心道:“你再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沒聽見聲音,他不放心。
“不是,都收到短信了,再打個電話是不是有點多餘了?我不打,要打你自己打。”
“這學期學生會的贊助不想要了吧?”
學生會外聯部找的不少大讚助都是靠祁承幫忙寫的幾個策劃拉來的。
除此之外,祁承和他在隔壁H大的好兄弟許澤一年前就開始嘗試創業,善於投資的兩個人發展得不錯,也會出些資金給他們搞活動。
唉,拿人錢財的周聖桐就喫這套威脅。
只好拿起手機撥給蔣婕。
“喂,周師兄?“
“師妹啊,聞言好多了吧?”
“嗯,好了呀,我不是給你發消息了嗎?你沒看見?”
“啊,你發了嗎,我可能沒看到,呵呵。”周聖桐心虛地講着鬼話。
祁承在一旁口型示意。
周聖桐默默地在心裏喊了個操。
“聞言學妹不在旁邊嗎,怎麼沒聽見她說話。”周聖桐衝祁承翻了個白眼。
蔣婕雖然疑惑,但也聽得出周聖桐的意思,把手機遞給聞言:“喏,周師兄關心你來了。”
聞言接過手機,用禮貌卻有些生疏的語氣說:“我已經恢復過來了,謝謝學長關心。”
“那就好。”
……
掛了電話之後,蔣婕:“周師兄怎麼奇奇怪怪的,對你也過分關心了,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聞言倒沒這個感覺:“可能只是他比較熱心?”
一旁的吳淑涵:“那這麼說,我感覺祁學長更熱心。這大熱天的,二話不說就抱起你往醫務室
衝。而且教官本來想把你扶起來,人家手還沒碰到你呢,就被祁承瞪了一眼。”
吳淑涵以看了數千本言情小說的經驗,以及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兩人之間肯定有貓膩。
更何況她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聞言聽到這,笑容愈發明顯。
從旁人口中聽到自己和祁承,讓她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