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優優,不在乎你愛他!”
“我在乎!於欽,別再爲我努力!就算,我和他從此...不見,我想,我可能也沒辦法忘記!”
狠心下來樓,於家人圍坐客廳,紛紛向她投來目光,他們看上去那麼欣喜!毛小優禮貌地鞠躬,徑直向門外走去。收起心情的於欽追到門外,拉起她的手。
“去哪?讓我送你!”
“不用了!”抽離手掌,她勉強扯出笑容讓他安心。“放心,我不會有事!還是去和他們解釋一下吧!”
看她坐進出租車遠離,於欽無比痛恨自己,恨他總是爲她的話而妥協,就不能不依不饒不留給她逃跑之機?直到再看不見一絲蹤跡,他換上淡漠撥通電話!
“張如菁,你聽好了,今天的事雖然沒有造成嚴重後果,不過,我會保留手上的證據!”
“少嚇唬我!有證據就去告啊!”囂張的氣焰,在稍稍沉默後轉柔。“於欽,我們言和好不好?以後我保證不再找她麻煩,其實...這都是張如清的主意!你不要再生我的氣,咱們還像從前那樣好不好?”
“這麼說可就冤枉你姐了!要不是如清告訴地址,我怎能及時趕到?不僅救了她,更救了你...們!哦,對了,你姐還說,你一天到晚只會胡鬧,又蠢又笨不適合我,還非常貼心地鼓勵我努力追求美麗善良的小優。雖然我知道原因,但我很感動!就這樣,拜~”
“你別聽她胡說...於欽...”
掛上電話,才稍稍覺得解氣,正準備打道回府時,一輛黑色汽車疾馳而止,拖帶着刺耳的剎車聲。下來車,方文砰得一聲關上車門,端着架勢甩甩臂膀,氣勢洶洶地向他走來。雖來者不善,於欽環膀原地靜等。
“世界上沒女人了嗎?”方文冷冷問道。“先打再說嗎?”
“好了!”相隔幾步遠時,於欽打出休戰手勢。“今天我打累了,想打,改天格鬥場約!”
“好!告訴我,她在哪?”
“那得先回答幾個問題。”
嘴角上揚,方文不屑冷笑。“不如直接點,輸了就說,然後從此遠離!再動她一下,像你說的,燒了你!”
“聽我說完,想打要燒,我陪你!”於欽制止他的再次衝動。“其實,咱倆誰打贏誰,有所謂嗎?關鍵是小優!方文,你喜歡人的方式別具一格,字字句句毒辣傷人,可我不明白,就這麼個混球,她爲什麼就偏偏選你?”
“她既然選了我,那就是我們的事,不再與你有關!你只需要遵守約定,祝福就好!”
“別急!不說這些天她所遇到的狀況,就說今天她被迷暈帶到酒店,你和你媽這麼巧趕到,方總沒從中悟出點什麼嗎?”
迷暈?這個詞讓方文呆愣,他稍稍琢磨,咬牙切齒怨責:“這不是她想要的嗎?”
“哦,你很明白!那樣對她,是怪她的利用嗎?那你又知不知,我有多羨慕你方文?如果可以,我願意爲她付出一切!你呢?”越說越氣,於欽來到他面前暴怒吼叫。“所以我說你腦子裝的是水,如果只是利用,她爲什麼一定選你?”
“說了那是我們的事!”如鷹隼般的目光久久緊盯於欽的怒容,不知是否被他的話多少勾起了愧疚,他緊蹙眉心像只慢泄氣的皮球,悄悄變得柔和。良久後,他點點背過身,來回跺着腳步,冷靜許久後開口問:“是她跟你說什麼了嗎?”
“她說,你送給她的暖陽,是她的希望。我現在放棄,不是因爲她選了你,而是...我希望她好好活着!”於欽壓抑着悲意轉身回了院子。“但,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你若傷她,我仍會義無反顧!”
“於欽!”喊住那背影,方文頓了頓。“謝了!”
“給她幸福,拜託!”
沒再說什麼,方文上車駛離,於欽聲聲哀嘆落寞不已。
“小優就是你說的,突然不見的女孩?”於爺爺出現在他身後。“爲什麼放棄?”
“是她!她人生艱難,餘生,只要她能快樂就好!”於欽摟着老人家肩膀。“爺爺,我想好了,明天去公司上班!”
“嗯!”於爺爺點點頭。“還是爲了她?”
“後悔呀!如果早知道這樣,你孫子我啊,老早成才啦!”
“浪子回頭,爺爺不嫌晚!”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滿街炫彩霓虹透過車窗映着男人焦急的臉,等待紅燈期間不懈地撥打電話,結果卻是無二,他惱怒地拍打着方向盤。綠燈終於點亮,他快速左轉在她樓下停穩。大步跨向二樓,他現在最想做、必須做的,就是和她談談!
“開門!毛小優”
不知敲了多久,喊了多久,從惱怒到垂頭喪氣,脾氣被消磨殆盡,他點燃香菸默默坐在樓梯口。
對面的房門開了,一起聊過天的大哥彈出頭,笑嘻嘻地問:“又惹老婆生氣了?”
“嗯!”方文點點頭。“女人就是小心眼!”
“看你在車裏睡了幾個晚上,錯誤不小啊!”鄰居大哥小聲調侃。“上次我也這樣,後來,我找了開鎖的,只要進了門就可勁哄,保你沒事!”
“開鎖?”他望眼房門笑笑不語。
“我有電話!十分鐘就到,想辦法進門,就好辦啦!”
“哦...”他沒有拒絕,起身客氣地遞上香菸。“來...抽根菸。”
一陣折騰門開了,房間內一片靜謐,他摸索着開燈,人不在!進入她的世界,他便十分安心。雖然...方法明顯不對,他會認罪!
走進主臥,灰色的睡衣和男士拖鞋映入眼簾,他坐在牀上不由失笑,換完鞋修長的手指觸摸着睡衣,那質感的面料和品牌,可能比衣櫥裏她任何的衣服都貴。解開領口走向衛生間,洗手檯上是全新的洗漱用具,還有未拆包裝的剃鬚刀。
“真捨得!”他擡起頭望着鏡中的自己。“毛小優,你在哪?”
一個地方從腦中閃過,他萬般欣喜換上鞋子奪門而出,僅十幾分鐘的路程,他忐忑地像歷經整個世紀。
順環湖道轉過那彎步道,在他初見倩影的地方停穩。竄出車門順花壇向上,浩渺的陽湖此刻是寬廣的墨色,唯有湖岸邊泛綠的景觀燈照得碧波微蕩。猶如當初聽見高麗麗呼救後的速度,他衝向觀景平臺。
坐在石臺上的白色背影愈來愈近,在暗黑中如星芒耀眼,他放緩腳步,彷佛她是美麗的人魚,受到驚擾便會隱身大海。湖風掀起波濤,也卷撫她的秀髮,她似沉醉在孤獨的搖籃中,靜靜地隨狂風搖盪。
“一個女人大半夜不回家,就不怕遇到流氓?”爲什麼總是心口不一?這點連他自己都道不明!
站起身,飄逸的長裙如絲帶曼舞,她輕頷下顎,手臂微擡,抹盡臉龐上的淚珠,一如初見,她語氣寡淡向左前方快步逃離!“跟你沒關係!”
“有沒有關係我說得算!”他霸道的靠近。
“不要過來,我討厭你!”
他富有磁性的聲線是那麼的悅耳,但說出來的話卻總是刺人心疼!她不想再聽!不在乎吹亂的髮絲纏繞臉頰,只想離他遠些。
“不許走!”拽住她的手臂他語氣轉緩。“毛小優,談談好嗎?”
“要和我談什麼?沒錯!我是恨張運平!因爲知道全越是張氏工廠最大的客戶,我纔會投遞簡歷。我不知道全越總裁是誰、年齡幾歲、長什麼樣,蓄意接近不是爲了勾引,是想以利用職務去找尋方法!”她甩開他的手指向湖邊。“沒等到機會,卻在這與你相遇!再見面時,因爲高麗麗說你是張如清的男朋友,所以在你風流獵豔時,爲了報復張家我沒有拒絕,夠清楚嗎?”
“我不是來談這個!”
他因她的話暴怒,而她臉色慘白,繼續順缺口傾瀉!
“我們之間不過是場遊戲,你我都別有所圖!罵過、辱過、也給了難堪,還不願放過嗎?”
一個箭步,他再次鉗住她的臂膀,凶神惡煞般向她咆哮。
“不知錯的笨女人,真該打!不是因爲毛心悠!我不接電話,你寧願轉身就走,也不願進我家門嗎?是沒膽量還是從未想過未來?我生氣不理,你就忘記號碼,連全越都不知道在哪了嗎?有事找於欽,躲在他懷裏哭,你沒男人嗎?”
不知纖薄的身軀哪來那麼大力氣,她掙脫束縛連連後退憤怒反擊。
“我是膽小鬼,因爲答應過你媽媽!你不理我,我要像那些女人一樣,去全越糾纏,求你別不要我嗎?還有,我沒男人!”
“因爲等你,我徹夜煎熬,你卻說沒男人?”
“就是沒有!連男朋友都沒有!”
“你喜歡我嗎?”
“厭惡到極點!”
“你喜歡我嗎?”
隨她如何說,他步步向前纔不願管別的,只想聽他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