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揣摩着這個詞語,毛小優連連點頭。“你可不是一般的劫匪!”
他拋出的問題,是道難題!一方面,她希望張氏易主,一方面又因是他而猶豫。
凝望着酒杯中紅色液體,被醉意朦朧的臉龐下,是暗自的思量。
第二步計劃,是否要繼續?
“你也不是一般的賊!”望着她,方文也似喝了酒般沉醉。“說說吧!”
“高興!”斬釘截鐵說完,她忽地眉頭皺起。“但,按你描述的我們的關係,我是不是該喫點醋,擔點心,纔對得起角色?!”
這點方文已考慮在內,他伸手比劃着,像似在給員工洗腦。
“關於‘醋’,我是這麼想的!等回來,爲給社會減輕負擔,我就作出點犧牲,收留你。相信這個問題不成問題!”
噗嗤一笑,她雙手合十哀求道:“痛定思痛,我保證不再給社會添亂!謝謝你,就讓我繼續在這社會遊蕩、沉淪。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言論自由,不代表說的算。”他幾字駁回。“下個話題!你的擔心?”
“應該你也有同樣的擔憂,與狐謀皮,擔心你搭上獵槍!”
她的面容很柔,眼神卻很犀利。
“是懷疑我的能力?還是因爲奇創?”
“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狐狸的狡詐!至於奇創,我能說實話嗎?”
“跟我說假話,不等於找打嗎?”
說到這,她不滿抗議,一雙美目閃爍委屈。“能不能別總打?”
那副模樣讓他憐惜,伸手撥開發絲,輕柔撫着容顏。“乖一點,只想疼!”
“你爸肯定家暴,才把你教成這樣!”
“引用我媽那句話,老方那可是有條理,講理論的和泥專家!”
“哦,所以你媽不講理!”
他收回手,一本正緊繼續。“毛小優跑題了,不許有內部矛盾!回到剛纔的話題。”
“被你帶偏的!”拋卻方纔的纖柔,她清清嗓子,同樣伸手比劃着說:“雖然不懂你們的行業,我大小也做過老闆!做生意講的是利益,齊斌夫婦人不錯,但沒有利益做鋪墊也成不了朋友。簡雨欣擔心你們合併會帶走訂單,王總監說你是有情有義的人,我想你不會這麼做,她的擔心多餘。”
他不禁揚起嘴角,饒有興趣地追問:“說了半天,如果是你,該怎麼做?”
“還用說嗎?費這麼大的勁,連人都賠上了,摘果子的時候再放棄,不傻嗎?”
“那從你個人的角度呢?”
“感謝你在意我的想法,我個人巴不得你全買下來!”她頓了頓綴口酒,瞥了他一眼。“不管工廠改名全越,東越,西越什麼的,都好,只要不是張氏,不是他坐那兒,我就高興!”
咀嚼着她的話,方文點着頭思量,隨後伸手輕刮她的鼻尖。
“全越有家子公司,被你說着了,就叫東越!”
“呵...真好猜!”她傻傻笑着。
“不問問,我爲什麼看中張氏工廠,而不是自建?”
“不知道!大概像我買菜,總喜歡到一家,當他把我當成大客戶抓着,到那時我再還價,只要不虧,他就會賣給我!”
“不懂,瞎說的!”
“轉讓餐廳是你最正確的決定,趕快把他的後事處理一下。”
“嘖...說什麼呢?”她放下杯子責怨。“用詞狠毒!”
手拍桌面,方文可不愛聽。“警告你,別因爲他對我這樣啊!信我的沒錯,他不是什麼好人!”
“說的好像你是好人一樣?”
“這還用質疑嗎?好人、好男人,將來還是好丈夫,你肚子裏孩子的好父親!”
“我怎麼有的孩子?”說到這,她嬌羞垂下臉龐。“還敢提這事?連你媽都騙,好意思用‘好’這個字?”
指尖強行擡起她的臉,語帶抱怨:“現在騙她的可是你!我已經準備好了,只要你同意,很快就成既定事實!”
“套路加不講理!喫飽回去!”
“說走就走!”那人說完站起來徑直出了餐廳,方文擡手招呼服務生。“結賬!”
傍晚起的風吹散白日悶熱,毛小優在門口,享受自然風帶來的涼爽。望眼還在餐廳裏的男人,她不禁想起上次在餐廳用餐的情形,不知道他是否和她一樣,轉了心境?
簡雨欣說的沒錯,她要祈禱他像王八一樣長壽!
第二步雖在磕磕絆絆,無心插柳下重新啓程,但每走一步,她便更蛻變一層。
“知道等我,值得獎勵!”
出來門,方文將外套搭在肩膀,摟過愜意女人肩膀向醫院走。
“獎勵什麼?”毛小優揶揄着:“包還是錢?”
“我是那麼俗的人嗎?”一本正經拋下一彎白眼。“不失業了嗎?給你安排個職位!”
“纔不要跟你一起上班!”
“想得美!我能讓你24小時看着嗎?去子公司!”
“不去!轉讓餐廳,就是爲了專心照顧我媽!”
“掙錢了,多找幾個阿姨唄!”
“不放心!”
“這不是你的事,我來安排,不用心的不要!從你工資里扣!”
“還能有喫飯的錢嗎?不去!”
“那我把世界上每種貓糧都給買回來,我的貓要每天換不同口味!”
不知不覺來到病房外,透過門上的玻璃向內瞄,母親睡得很安穩。毛小優沒敢打擾,倚靠在走廊反駁:“不是你的寵物!”
“得了吧,你做不了寵物!”拉起她的手,走向昏暗的走廊盡頭。“你是讓我中毒的貓妖!”
“你纔是食人心的惡魔!”
在窗邊,從背後圈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陪她欣賞城市的萬家燈火。
“心,被惡魔吃了?”
“不知道吃了多少人的心!”
“從前不管別人,現在更被你毀到不想別人!”在她臉頰一吻,語氣低沉溫柔。“自己小心!後天晚上落地。”
“嗯!”
到點就困的人兒打着哈欠,慵懶地倚在他身上。
“困了?帶你回家睡?”
“哪也不去!”
“就一張陪護牀,咱倆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