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方文!是毛小優不好!”
聽着誠心的懺悔,他捧着精巧的臉龐,沉醉在她瀲灩的眼眸。
“明知道我的小優沒有認真對待,還是追着不放,方文把所有的驕傲,都送給了你!”
這點,她知道。
“明白了!知錯了!”
“這麼乖?該獎勵什麼呢?”他擡頭思考。“嗯...唱首歌吧?”
“啊?”
毛小優抿嘴笑着,這該是真喝多了!
“是爲你寫的!叫《偷夢的貓兒》”他很認真地清清嗓子。“咳咳...沒有Guitar,清唱。”
“不是吧?”
瞧她質疑的模樣,方文不滿地輕彈她的鼻尖。
“不許質疑!你男人在大學的時候可組過樂隊,迷倒一片姑娘!”
這,毛小優也相信!
不知怎的,此刻他閃亮的雙眼,竟讓她腦海中浮現,一個陽光大男孩在樹蔭下撥動吉他,悠悠彈唱的情形。
“我想聽!”
她滿懷期待,他滿眼愛意。
“聽着:
那日我暢遊虛空,有隻貓兒想偷我夢。
我追趕了八萬裏,卻讓它逃離無蹤。
那夜我做了個夢,夢裏與她相擁。
沒看清她的模樣,只記得貓兒般眼眸。
那天我乘風遠行,低頭見你擡眸。
知你在人潮迷失,我慌亂中剪翅墜落。
...”
過往就像年輪,每增一圈心便深一層,直到將最真的自己親手深埋,別人傷不到,自己亦找不到。
抖落不動壓在身上的封土,只能等待那個潛入內心的人,再掘泥吹灰,方可重見光明。
這刻,他們彷佛又重回不知愁的時光!
一個是懷夢的熱血青年,唱得放縱激昂,唱得浪漫悠揚。他唱給當志在翱翔的自己,他唱給身旁心愛的姑娘。
一個是滿懷憧憬的女孩,新奇地暢遊剛踏進的大學校園,在蜿蜒的石子小路上偶然被歌聲吸引,她懷抱書籍不由駐足聆聽,她撥開枝葉偷偷遠望。
...
磁性的煙嗓飄至櫥窗外,於欽聽着只屬於他們的訴愛旋律,他知道輸的徹底,他們遠比自己想象的更相愛。
深情相擁的眷侶雖讓他落寞,也因她的幸福而幸福。
陪伴在側的高麗麗,緊握着他牽過的手,在歌聲中默默將傷悲深揣。
“走吧!”於欽說。
望着男人離去的背影,高麗麗不知該不該跟隨,她不想讓他覺得糾纏,想爲自己留半分體面。
於欽邁出幾步又停下,揹着身擡頭望向星空,喃喃自語:“星星,數的清嗎?”
“嗯?”她不解。
他慢慢轉身,望着幾步遠的女人。
“我的心,放不下她!麗麗,不介意的話,在一起嗎?”
當然!即使得不到愛,她也願做撲火的飛蛾!高麗麗的淚水隨風飄落,快步奔去扎進他懷中。
被她擁得很緊,於欽垂着雙臂良久後,猶豫着擡起手在她肩膀上輕拍幾下。“走吧,送你回家!”
...
櫃裏放的洗漱用品很熟悉,架上搭着她買的毛巾,還有那套灰色睡衣。
她取下毛巾浸入溫水,淚水滑過甜笑的臉頰。
沙發上的人睡得很沉,她用毛巾輕拭着他微皺的眉心,還有總是吐露霸道話語的削薄嘴脣。席地而坐,手托腮打量着他。
“沒有追求、沒有告白、沒有約會,只有沒完沒了的麻煩。在這間房間開始,我的枕邊就莫名其妙多了個人!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再也沒有了夢魘。”
她笑笑,握住他的手,紅了臉頰。
“我知道,你努力保我完好很煎熬!小優不要你的驕傲,你給我的夠多了!接近你、利用你,什麼都沒給你,甚至沒能給你完整的心。方文看中我什麼呢?貓兒逃了就逃了,每次找什麼呢?”
“我並不想要回宅子和工廠,他們把主人掠奪到家破人亡,又拿着搶來的錢以救世主的姿態向主人施捨,很諷刺、不公平!他們心安理得,沒有一絲懺悔!”她嘆口氣,在他手背一吻,又貼在她的臉頰。“小優不該綁架你,對你不公平,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會自己努力!”
她在他額頭一吻,帶上房門悄悄離去。
...
張如君帶着一票男女來到拉絲會所,他哈欠連連一副蔫像走在前頭,鑽進包廂後約莫半個小時,傳出了震耳的勁爆嗨曲。
包房內雲霧繚繞,男男女女瘋狂地扭動身體。站在大理石茶几上的男人精神異常亢奮,手端酒杯嘴噙香菸,耍的神魂顛倒。
“喂!”
華子接着電話走出包房,來到過道向後望了眼後,裝了手機進入另一個包間。
“於老闆!”華子點頭哈腰遞上香菸。“抽菸!”
於欽翹着二郎腿,端坐在沙發上沒有接,而是從口袋掏出支雪茄,悠悠點上。
“他去了嗎?”
“去了去了!”華子滿臉陪笑的坐在他身旁。“那傻小子一聽有新場子,迫不及待就鑽了進去。”
“贏了嗎?”
“哎呦,他到哪個場,可是逢賭必輸吶!就到於老闆你朋友那啊,那叫一個順風順水,坐下就不想走。”
“哦!”於欽點點頭。“那你拿的好處,可不少吧?”
“嗨!比於老闆給的少多了!”華子討好地笑着。“於老闆放心,搞個傻子還不跟玩兒似的!”
於欽牽動嘴角。“還去嗎?”
“我已經安排好了,等這邊一結束,準去趕你朋友那場。”
“嗯!”於欽吐了口煙。“去吧!”
“好嘞!於老闆,你一個人先玩着。”
華子打完招呼走出房間,於欽對着無聲的電視屏幕獨飲。
...
天才亮,北大集就人潮涌動。毛小優提着採購完的大包小包朝麪包車走,遠遠的就看見車旁站着個人,她放緩腳步深吸口氣。
這時,郭美玉也望見了人,她彆着膀子陰沉着臉,原地的等待。
“阿姨早!來買菜啊?”
見老人家沒理睬,毛小優打過招呼便該幹啥幹啥,打開後車門,蹲在地上一樣樣理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