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的男人無論外形還是姿態都是那樣閃耀,只是他竟至始至終沒看她一眼。
“十幾年的相識,你如此心狠!”
愁酒入喉,醉意急。她身體微微搖晃站立不穩。
“張總,總裁叫你。”高行健說。
她將目光轉向那對父女,望着乖巧地伴在張運平左右的妹妹,嗤鼻冷哼。
“他做出那樣的事,張如菁爲了哄他開心,居然噁心地急着表衷心!”
“你說什麼?張總。”
她沒回答高行健的話,踉蹌着向他們走去。
“東天的人怎麼沒來?”張運平問。
“哎呀,大姐沒事吧?”張如菁貼心地扶她一把。“怎麼喝這麼多啊?”
“在外面。”她不屑地甩開妹妹,淡淡回答父親的話。
“爲什麼不進來?”
看張如菁不以爲然一笑,她並不是很情願地伏在父親耳邊低語。
“嗯!”他點點頭望向大女兒,低聲責怨:“這種場合把自己喝成這樣!趁張氏的高層都在,等會秦時力來了知道該怎麼做吧?”
烈酒澆進張如清的各種情緒,把它們攪混成了糨糊,又將心臟團團包裹。
她悶的難受堵地發慌,眼眸結怨看着父親。“爸爸要把我們的家給毀了嗎?”
這話讓張運平怔愣,他惱羞成怒。“張如清,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想拉攏的時候讓我接受,覺得不妥又讓我拒絕?”
“你...”
“爸爸,大姐喝多了,別跟她一般見識!”張如菁勸道。
高行健慌忙拉拽着站不穩的張如清離去。“我扶你去喝點水,總裁,讓張總先醒醒酒。”
“哼!”張運平拂袖動怒。“不分場合,胡鬧!”
張如菁與錢敬先對望一眼,更爲得意。
“放開我!”張如清看方文與幾個男人向迴廊走,一把甩開高行健奔愛而去。“方文...”
“小優,不去看看?”謝雨欣提醒。
“有什麼好看的?”她望了眼後又喝專心品嚐美酒。“到時候還得思考,醋該喫還是不該喫。”
“經過上次的事,我相信方總不會理的,她是去自招難看!”葛萌萌贊同。
“我的腳痛死了,咱們找個位置坐下吧?”謝雨欣不顧形象撫着腳腕。“萌萌扶一把,自從懷孕我就把高跟鞋戒了,突然一穿真受不了!”
“扶你去那邊!”
“先去!”毛小優不捨酒杯。“待會去找你們!”
兩個女人走後,她取了杯酒走向荷塘邊,池水中的幾株睡蓮在燈光映照下,幽然靜美。
“方總怎麼放心讓美麗的太太獨身隻影?”
身側突然出現的男子,驚擾了賞花的人。
“洛先生。”她牽牽嘴角。
“招待不周,請多擔待!”他客套道。
“不!這是我喝過最有韻味的酒。”
“重新介紹一下!洛啓宇。”
“哦,毛小優。”
“我可以叫你小優嗎?”他問。
“洛先生隨意就好!”
“你們很般配。”他舉杯。
“謝謝。”
兩人抿了口酒,她並不打算繼續和他聊下去,轉身想走。“不好...”
“你們還沒成婚吧?”他打斷她的話。
“快了!”
“不問我怎麼知道的?”
她望眼遠處坐着的謝雨欣。“聽別人說的吧!”
“今晚他們談論最多的就是你們。”
“嗯。”她回地很敷衍。“是嗎?”
“你是本地人嗎?”
“算吧!”
洛啓宇知道她無心與自己閒聊,但他不以爲然繼續。“你喜歡做生意嗎?”
“啊?”她一愣,直言告之。“對我來說做生意是爲了生活。”
“生活?”他點點頭。“那你一定很愛自己的職業!”
“洛先生...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
“你不是東越的負責人嗎?”
東越?全越的子公司。她淡淡一笑,無奈點頭。
“東天,東越...”他思襯着突然深嘆口氣。“我一年前纔回國,其實我並不想進公司,但又拗不過爸爸。猜猜我想做什麼?”
“這個有點難。”
“結合我的氣質,你覺得我會適合做什麼職業?”
聊到這,她也只能被迫上下打量。“與藝術有關?”
“我就說我是被啓明星耽誤的藝術家!”他好像找到了知己,情緒一下亢奮起來。“我主修建築學,應該像對待藝術品一樣,去雕琢我的每棟建築!人生不過百年,只有它們才能永久矗立,俯瞰着這片土地。”
他的癡迷感染了她。
“跟你爸好好談談,我覺得你可以成爲一個優秀的建築師!”
“機會渺茫。”他泄了氣。“我已經絕望!”
毛小優再次審視他,不過這次實屬自願,他年齡應該和自己差不多。
第一眼覺得他沉穩,現在的他情緒隨意起伏,這才應是真正的他。
既然坦誠相待,聊天自然輕鬆起來。
“我覺得夢想不一定遍地開花,有處可讓人銘記、被經典流傳,這就夠了!如果我是你就自建一棟,相信對你不太難!讓它成爲城市最獨特的地標,就叫城市...之星怎樣?設計師洛啓宇。”
“嚯嚯...”他像走出迷宮般欣喜。“我矛盾了這麼久,小優你竟用一句話解決了我的困擾!”
“說着玩的!”
“我該怎麼感謝你呢?”他認真思考。“想想...要不帶你去見我爸爸?”
“見你爸幹嘛?”她笑問。
“來這裏的人,除了我哥,沒有一個不想見他的!你不想?”
“說不想好像不禮貌?!”她也認真思考。“說想,我卻沒有理由!”
“小優,你的性格和你人一樣特別!”他笑意很深。“一見如故,可以成爲知己!”
在他們像老友般聊天時,一堆男人在迴廊做着‘香菸外交’。
而張如清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的侃聊。
“方文。”
她當着衆人的面,強顏歡笑滿眼期待,也不知暗自鼓了多少氣。
他轉頭望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