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問。
“先生，我怎麼覺得啓明星的董事長，好像在哪見過？”
“你怎麼會見過？”
這邊，她們人還沒到，洛啓宇便遠遠說道：“小優，我說要感謝你的！”
“啊？”她還未從張運平的身上回神。“我...”
“怎麼又是你？”葛萌萌語氣責怪。
“萌萌，別無禮！”
“看來我給你惹麻煩了？”他笑言。
毛小優款款而來越來越近。
洛敏之的表情複雜多變，最終歸於淡然。
“爸爸，她就是毛小優！東越科技的負責人，也是我這次將要推薦的公司。”
“介紹名字就好！後面的頭銜，我不感興趣。”
這也是她擔心的問題，有了洛敏之的話，她便放鬆下來。“那最好！”
“嗯？”他一愣。
“哦，沒有！”她恭敬地擡起雙手。“董事長好！”
洛敏之猶豫下與她握手，目光掃過她頸下的金鍊子，那把鑰匙對他似有衝擊。
他再次打量她的眉眼，雙眼閃爍微微別過臉，掩藏壓抑的情緒。
整個過程很快，快的讓人察覺不到異樣。
“到後院走走？”他說。
“好！”她稍顯侷促。“董事長請。”
洛啓宇拉住跟在後頭的葛萌萌。“這位姑娘，去喝一杯？”
“我得保護她！”
“有歐陽叔叔！再說這裏非常安全，走吧！”
“萌萌，去吧！”她說。
“方總說...”
“走吧！”洛啓宇連拉帶拽，將葛萌萌往反方向拖。
毛小優隨他的步伐，順幽徑緩緩前行，歐陽不遠不近地隨在後頭。
他沒有開口，只是頻頻望向她的側臉。
這讓她覺得氣氛有些奇異與尷尬。
“聽說董事長一個人住在這啊？”她率先開口。
“很奇怪嗎？”他反問。
“是有點好奇！爲什麼跟家人分開住？”
“有時候分開反而更融洽，我說的是夫妻關係。”
兩個人的語調似乎同步，音量不高沒有太大起伏，就如浮雲過丘般流暢悠然。
不過，她問完就後悔了，這樣的話題很唐突。
還好，洛敏之並未在意。
“謝謝董事長！”
“爲什麼謝？”
她笑笑搖頭。
“今天是你的生辰，當事人卻不露面。”
“覺得這像爲我過生嗎?”
“不像！”她想起方文的話，不自覺嘟囔：“各路妖魔鬼神聚集？”
他笑出了聲。
這可讓後頭的歐陽一驚，似乎他的笑很稀缺一般。
毛小優很詫異，自己怎會口無遮攔？“抱歉！”
“你沒說錯！”他背起雙手。“說說你吧！比如...你的父母？”
“嗯？”這個問題她該怎樣回答，如實嗎？“我...”
“哦！我的意思是你們一家人一定很和睦，纔會覺得我們...這樣的方式特別。”
“是因爲覺得應該這樣!”
“爲什麼是應該？”他問。
“一定人多！”
“不，三口之家！”她的笑由心而發。“老兩口逗嘴吵鬧卻相依相伴，誰也離不開誰。”
他們在一處涼亭停下，他坐下點燃根菸。
“洛先生，你不能...”歐陽勸道。
他擺擺手，任性地吞雲吐霧。菸捲的紅光映亮他的臉，緊皺的眉頭拱起小小的山丘。
“小優，坐！”他叫的很自然。“你自己的家呢？”
她坐在他的對面，這個瘦高的中年男人，儒雅的氣質讓人不由讚歎。
“我只有媽媽！”
“父親呢？”
她沉默了陣輕輕搖頭。
“你長的像母親嗎？”他問。
“嗯，有人說過！”
“很像！”
“嗯？”她困惑地望向他，他也正凝望着自己。“董事長...”
“哦！”他彈彈菸灰說:“女兒都像母親。”
這時，她的手機嗡嗡震動，是方文打來的。
她沒有接站起來告別。
“抱歉董事長，我該走了！”
“嗯，我送你出去。”
他站起來，與她一起原路折返。
只是回來的路上，他們都很安靜，直到望見燈火通明的前庭。
“董事長讓我覺得很親切。”她說。
“哈哈...”他再次開懷。“你還是第一個，把這個詞用在我身上的！他們都覺得我不苟言笑，是個怪老頭。”
“不能用老頭！”她也笑笑。“董事長一點也不老。”
轉眼回到起點，他望眼外頭的熱鬧止步。
“我先走了！”她尊敬鞠躬。“感謝董事長見我！”
“很快就會再見！”
她望他眼，思量着轉身向前走去。
“小優!”
毛小優停下腳步，似乎察覺他的欲言又止。
他頓了許久。“你媽媽...”
她沒有回頭擡手撫摸項鍊，身體微微顫抖。
“你媽媽...”他的嗓音壓抑地很低。“她...好嗎？”
這好像戳中她的淚點，兩行清淚瞬間涌出眼底。
“她...很不好！”
說完，她頭也不迴向庭院走去。
“洛先生？”
歐陽扶住搖晃不穩的他。
“回去吧！”他說。
等他們轉身離去，毛小優纔有勇氣回頭。
心中凌亂成麻，失魂般地走向酒臺。
酒宴仍在繼續，悠揚的古琴，撫了一曲又一曲。
賓客們三五成堆，各自融在自己的小圈子。
“再喝一杯？”沈家夢朝方文舉杯。“聊了這麼久，方總還是不肯加入我們？”
“方總是看不上咱們的研發團隊嗎？”
說話的是聯合開發小組組長，東天的技術總監勞浩嘉。
物以類聚果然不假，他如老闆一樣，說話的時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你們已經開始研發，全越現在進去不合適。”他懶得否認，尋了另個理由。
“這個無妨，與方總分享我們的科研成果，力求更加完美！”勞浩嘉說。“是嗎？沈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