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君嘴脣微微蠕動,聲音不大帶着嘶嘶的齒音,說出的話簡直泯滅人性。
“周德凱倒跟爸爸提了個辦法,但他覺得太冒險,給否決了!”張如菁望他一眼。“我倒是覺得,反正都這樣了,還不如放手一搏!”
“什麼辦法?”
“還是...算了吧!二姐也不懂,你是我弟弟,我不想...”
“快說啊!”他轉頭吼道。
“好好...周德凱的意思是,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把她...”
“殺了她?”他當真思量了陣。“不...她有方文...他也不會放過我的!”
張如菁微微一笑挎上包打開車門。
“我呢就是給你報個信,別人能有多大罪?”說話間她已出來汽車。“其實呢不一定自己動手,也不一定非得把人搞死!聽說她的好姐妹,你曾經的女人高麗麗馬上要嫁人了,不去恭喜她?走了!”
“我管她...”
她甩上車門走後,張如君止住話語。
他圓睜的雙眼盯着前方,車燈的強光穿透暗夜,照着那連成絲的雨滴,好像越下越緊了!
原來,張如清聽過高行健向人炫耀女兒即將嫁入於家,所以順便把這則消息透露給了妹妹。
果不其然,張如菁還揣着另外的目的,她邊向自己的跑車走邊憤恨自語。
“沒想到竟被你這個賤人賴上於欽!給我等着,我不會讓你這麼舒服地嫁入於家!”
然而,被張如竟所岔岔不平的高麗麗其實並不快樂。
雖然於欽答應父親儘快娶她,但自那日凌晨,他從她的住處走後就沒再來過。
她知道他去了德國,算時間應該回來了,爲何未找她?
這讓她焦躁不安他明明在樓下還給自己回了短信,並沒怨她的意思。
胡思亂想地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撥通他的電話。
可電話不接,短息未回,她慌了!
不到八點,高麗麗一番精心打扮來到於家門口。
她長相甜美青春活力,若不是曾被張如君迫害,她仍是個可愛的女孩。
只是現在,她臉上的笑容不再燦爛,給人一種強顏歡笑的感覺。
“你好,請問於欽在家嗎?”
“小於先生還沒起牀,你是?”阿姨在門內迴應。
“我叫高麗麗...是他的女朋友。我能不能進去?”
於家的人雖未見過她,但於欽之前經常以女伴的身份帶她應酬,他們也有所耳聞。
“哦,是高小姐,請進!”
“謝謝!”
阿姨客氣地開了門,又在前頭帶路走向深處的獨棟洋房。
高麗麗邊走邊暗自環顧這座豪門大院,被那氣勢震撼。
相比她的公寓,心裏有不小的自卑感。
不過,於家爺爺與父母很開通,並非在意門當戶對。
他們曾爲於欽無法與心愛的女子結合而遺憾。
亦擔憂,他會因此一厥不振。
然而恰恰相反,他不僅上了正道,如今還要成婚生子,這已實屬幸運!
再加高麗麗的乖巧懂事,於家父母簡直歡喜的不得了。
所以,當於欽起牀下樓時,高麗麗坐在客廳,與於家的人聊地十分熟絡。
她起身迎去。“起來啦!”
他沒回答,而是問候起父母。
“爸媽早,爺爺還沒起牀?”
於欽的愛搭不理讓氣氛略顯尷尬,於夫人笑嘻嘻打岔:“欽兒,帶麗麗去餐廳,我去叫爺爺喫早飯!”
“走,我們去餐廳等!”於爸爸附和。
他並不在意,拽着高麗麗的胳膊往外走。“你們喫,我們先走了!”
“叔叔阿姨再見!”
“啊?不吃了?”
於家父母很恩愛,丈夫見妻子浮上憂慮,慌忙擁住她的肩膀安慰。
“他有分寸,咱們不管!我去叫爸爸,你先去!”
“嗯!”
出來客廳的於欽,臉色似乎更加糟糕。
他走的很快,不顧身後快步追隨的女人。
“你怎麼了?”她弱弱問。
他依舊沒搭理,徑直上了車。
車上一片靜謐,他們的相處大多數如此。
汽車駛過了幾個紅綠燈,是往餐廳的方向。
她望眼冷漠的男人,低垂下額柔聲開口。
“怎麼不接電話?回來...也不找我!”
“爲什麼打電話給方文?”他語氣冰冷。
“是爲這事生氣嗎?我想幫他們!她是我的姐妹,我不能看着他們的誤會越來越深。”
她的輕聲細語,換來他的憤怒咆哮。
“別跟我說什麼姐妹、爲他們好,是爲你自己!”
高麗麗被他吼落了淚,心裏因他給的理由很不舒坦。
“就算是爲我自己,也幫他們消除了誤會,於欽我做錯沒有?難道你袖手旁觀就是對的?”
沒想到他更怒,雙手錘着方向盤,震響了喇叭。
“你怎麼知道我袖手旁觀?是她說沒必要了,明白嗎?!她不想要做的,你爲什麼要多事?”
“我多事?她氣頭上說的話你就當真?你是覺得我在中間勸和,讓你失去大好機會了嗎?”
這纔是他不介入的理由,因爲被高麗麗攪了!
“是!”他回地很乾脆。“之前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於欽,不清楚的是你!他們就算分開,她也不會跟你,這是她說的!”
這已不知是她第幾次說這樣的話。
他緊咬牙關右轉方向盤,猛然將車剎停在路邊,二人被慣力甩地前後晃盪。
“就算她不會!我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守着她,陪她終老,我願意!”他一把薅住她的衣襟,切齒地說:“我願意,高麗麗你明白嗎?!”
他狠冽的動作真真的刺痛了她,因爲這事,他把她當成了仇人。
“陪她終老?”她甩開他的手,不滿質問:“於欽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心裏對我沒有一絲不捨嗎?”
“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你心裏有數!我說過娶你,但我的條件你做不到!”
“什麼意思?”她驚慌不已。“你答應過我爸的,他爲你做事被趕出張氏...”
“我費了這麼大勁把他弄進工廠,自己去問你爸爲我做了什麼?一邊從我這拿錢,一邊討好張如清!要不是張家姐妹相爭,產線的事指望他能幹的成嗎?我現在不僅給他安排工作,還給他一大筆錢,我對不起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