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獨座辦公室內,手握啓明星新項目啓動儀式的邀請函,輾轉得知洛家千金將在儀式上首秀亮相。
他感時機已到,撥通周德凱的電話。
“到你出場了!”
得到命令的周德凱即刻趕往啓明星總部。
他站在路邊左顧右盼了許久,望見毛心悠攙扶着洛敏之,在衆人簇擁下走出大門。
“心悠,心悠!”
周德凱慌忙奔去,扯着嗓子喊,語氣十分親切熟絡。
這自然讓他成了衆目之焦。
毛心悠狐疑地望着他,只是眼熟,並不知是誰。
“認識啊?”洛敏之問。
就在她思忖時,跟在她身後的葛萌萌在俯在她耳畔低語。
“在酒宴,他跟在張運平身後!”
張運平身邊的人來找,還能有沒什麼好事?
她不動聲色,很自然回道:“哦,差點沒認出來,是你啊!”
“誒誒,是我是我!”周德凱點頭應着。
“讓他們送爸爸送你回家吧,我要去趟全越。”
洛敏之以爲是方文派來的人,便沒多想。
“嗯,早點回家。”洛敏之又吩咐身邊的人:“大齊、阿丁,照顧好小姐。”
“是,董事長!”
“再見,爸爸!”
毛心悠目送車隊離去後,領着幾人走向五官不周卻嘴噙笑意的人。
“看來你對我很熟悉!”她微微一笑。“到這來找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這就是她把消息傳遞給張如清的原因,緊急時刻,張運平肯定會想辦法自保。
那些魚蝦就會蹦出水面。
不過,卻是在她不想再繼續的時候。
周德凱望眼她身後的兩男一女。“心悠,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有什麼話就在這說!”葛萌萌沒好氣搶答。
他站直身後背雙手,篤定一笑。
“你確定要在這說嗎?心悠?”
她下望向天際,帶人走向汽車。
“跟我來吧!”
周德凱跟她上了車,其餘三人守在車外。
“張運平派你來要說什麼?”
“不是誰讓我來的!”他深深嘆息,一臉悲意。“心悠...我聽見...你叫別人爸爸,我這心裏難受的緊啊!”
她輕牽嘴角,並沒有多大意外。
“哦?繼續!”
他沒想到她反應平平,急忙說:“因爲我纔是你父親!”
“此話怎講?”
“這話該怎麼說呢?”他又餘光瞄她眼。“我其實是你外公的遠房表侄,年輕的時候一直愛慕你母親...”
她擡手打斷他的話,轉頭追問:“你就是那個傷害我媽媽的歹人?”
“不不...”他擺手解釋:“心悠,你媽對我也是有意的,就是你外公從中阻撓,那晚她是自願的...”
“自願??她未動怒,反而掩嘴一笑,語調輕柔。“你是覺得我不知道嗎?”
周德凱從她的表情猜不透她的想法,心裏有些沒底,暗罵這丫頭狡詐。
“不管怎麼樣...心悠,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媽都不在了,但我是你的父親是沒錯的!”
“你放心,我不要錢,也絕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他信誓旦旦說完,又道出條件。“就是...你媽媽那事...看在我是你生身父親的份上,就要不再追究了!”
“你也參與了!”她的臉頃刻沉了下來。“你是起了什麼作用?”
“我就是...”他頓了頓。“你不是找到監控視頻了嗎?”
她根本就沒看過,淡定回答:“把你拍的清清楚楚!”
“哎呦...”他心慌了。“心悠,我都五十多了,不能坐牢啊...我不打擾你,你還是洛家小姐...”
“你的意思,我不肯罷休的話,你就要來鬧?”
“我們都不希望走到那步吧?”
“好吧!”她沉下口氣。“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我定知無不言!”
她滿意地點頭。“在我媽受害之前你一直在毛家?”
“對,後來你外公才把我...調到工廠!”
“爲什麼?”
“因爲...他懷疑是我...”
“所以,你恨他吧?”她語速很快。
他沉默片刻,看上去有些心虛。“都過去的事了...心悠...爸...”
“最後一個問題!”她再次打斷。“當年,有沒有人上門去求親?還被打了出去?”
“求親?”他思量了陣,臉上浮起鄙夷。“你是說工廠的窮小子?他一家人住在四面透風的破屋,還有個兒子,竟然敢癩蛤蟆喫天鵝肉想高攀小姐。”
“你對他很瞭解!”
“當然,要不是我,小姐就被他騙了!”
“我外公知道嗎?”
“這種事還用驚動他嗎?”
原來這個男人是原罪。
她轉頭望向車外,遮掩切齒恨意。
“嗯!下去吧,讓我考慮下!”
“爸爸...”
“別這麼說!”
“不說不說,你慢慢考慮!”他又補充道:“過幾天我會陪張先生來參加項目啓動會,你放心,只要你把視頻...還有鑰匙的祕密交給我,你就安心的做你的大小姐吧!”
她鄙夷一笑,這個時候,張運平仍未忘貪念。
“我是不是沒得選擇?”她問。
“心悠是聰明人!”他見事成過半,難掩得逞竊喜。“人已經去了!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弟弟,特別是你弟弟還年輕...他是誤殺你媽媽,只是想嚇唬她,結果沒抓住才掉下去的,也不是故意爲之!”
可想而知,這話落在毛心悠心中,那又激起多高的水花。
她久久未語,努力撫平波瀾。
“在我考慮清楚之前,不會上交證據!所以,你也不能把我媽媽的事透露出去!明白嗎?”
她個人無所謂,但一定要爲母親守住名譽,捍衛在她愛人心中的美好。
“這個當然,當然!”
“把聯繫方式留給外面的姑娘,我會給你打電話。”
“好好...”周德凱拉開車門作別。“那我先走了!”
在他走後,她獨坐車上,下意識地輕撫小腹,表情柔軟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