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心悠在臺盆前洗剛換下來的白衫,她滿懷心事朱脣微啓吐出輕愁,擡頭望向鏡中的自己。

    方文出現在身後,她瞥了眼沒說話低下頭。

    他討好地膩上她,抱怨着將手探進滿是泡沐的洗臉盆。

    “說了不準手洗!我老婆的手多美,都洗糙了,拿去洗衣機!”

    “白衣服機洗不乾淨!”她阻止並輕聲命令:“你的也脫下來。”

    “明天給阿姨洗唄!”

    他很聽話地動手解開鈕釦,把脫下的襯衫浸在水中,擁着她陪她一起搓揉。

    “湊什麼熱鬧?”她打開水龍頭拽過他的手,仔細地幫他沖洗乾淨,抽下毛巾拭乾。“去穿衣服,冷,別感冒!”

    小小的動作似暖到他到心扉。他凝望鏡中的她,溫柔轉過纖細的身子,捧起她的臉頰深情一吻。

    “我娶了地球上最好的老婆!漂亮還內斂,賢惠且勤儉,大家閨秀...”

    “停!”她打斷他,轉身繼續洗衣。“這麼誇,有做虧心事的嫌疑!快穿衣服去。”

    他揚起嘴角,去衣帽間取回睡衣,邊套邊回。

    “一個在樓下盯着,一個在樓上窗臺看着,無死角監視,我能做什麼虧心事?!”

    “誰有空看你?!”

    “真沒看?哎呦,嚇地我一身冷汗!生怕陳醋沒散又添新醋,整個家都是酸味。”

    “做賊心虛!”

    “嘖!”他擡手就給一掌。“做什麼賊了?我心坦蕩!就她虛頭八腦的,又累人又討嫌!”

    “疼~”她嬌嗔着擡眼望着鏡中的他,表情十分玩味。“心要真坦蕩,人拽你的時候慌什麼呀?”

    “還說沒看,有人差點拿望遠鏡瞧了吧?你那根本就是多餘,我的下半生就便宜你一人了。”

    他笑話着嘴硬的女人,抱着臂膀倚在洗手檯上。

    她忽地想起件事,不禁笑了起來。

    方文撥開她的發,露出她的側顏。

    “偷偷樂什麼呀?”

    “想起老爸在餐廳潛伏的時候,午休時間,經常被幾個阿姨拉去逛街,咱媽知道更氣!”

    “那是咱爸人緣好,千萬別在咱媽面前提!”

    “你當我傻嗎?”

    她甩去個白眼,他興奮地比劃。

    “跟你講個更可笑的,我本來計劃最多癱瘓張氏七八條產線,誰知道張如清廢了一條再上一條,十幾條產線全軍覆沒!你說她有多蠢?東天被洛啓衡坑了背上黑鍋,張氏又停擺,沈家夢這才急了,跑到這兒求放過!”

    雖說消息很棒,但毛心悠並未表現的有多欣喜。

    “張如清是笨,因爲建科是你的事,爲了討人歡心定不遺餘力。前女友加愛慕者,魅力真大!”

    他這才聽出來了,她的醋意是小火慢熬型。

    “就知道有人不高興,憋心裏呢!”他歪頭撞向她。“不但不誇,還損我?”

    她衝乾淨襯衫,用力扭瀝完放進盆中,擦乾手思量着。

    “他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怎麼也得想法子應對,我擔心別有什麼過激舉動,還是小心點!”

    他伸臂取了護手霜擠出膏體,執起她的雙手,輕柔地幫她塗抹。

    “沈家夢已經發狠了!以前我是不屑跟他們玩陰的,秉持正當競爭,憑本事喫飯,但他們把我惹急了就要新賬舊賬一起算,老公跟你一樣愛憎分明,絕不傻到一直當冤大頭!那些都不是事,咱們還有大事要辦,婚禮!”

    說到婚禮她輕垂臉龐,仍有她未了的心願。

    “婚禮...咱暫時不辦行嗎?!”

    “爲什麼呀?再不辦孩子都生下來了!”

    “答應我吧?”她弱弱請求。“等我想辦的時候再辦!”

    方文微微一笑,她的所思所想他明瞭。

    “相信老公,給你的,一定是你想要的婚禮!”

    她沒再過多糾結此事,反握住他的手柔聲輕喚:“老公。”

    “嗯!”他擡起下巴調侃。“這麼稱呼,一準是有事,說吧!”

    她擡起眼眸,一張臉龐寫滿擔憂與請求。

    “是...關於於欽的,我覺得他需要你的幫助。”

    他稍稍一怔,問道:“葬禮他沒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毛心悠把心中憂慮與高麗麗的所作所爲如實告知。

    “原來是她約你去的半島公園,害你差點一屍兩命!”他憤憤後,又輕點她鼻尖誇讚:“沒擅自行動,先跟我商量,越來越上路了!”

    毛心悠本顧慮,他會因自己提及於欽而有別的想法,他的豁達讓她瞬間放下包袱。

    “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大對勁?”

    方文摸着下巴思量,把水盆遞給她。

    “不管對不對勁,先找到於欽再說!去晾你的衣服,我去趟於家。”

    她端着水盆,並不放心,跟他來到衣帽間。

    “要不要我陪你去?你一個人萬一再被...”

    “萬一?萬一你跟我一起,一家三口被團滅?傻!”他邊說邊換起衣衫。“老丈人有司機、有保鏢,安全又不引人注意,不用白不用!就安心在家等我消息,當什麼事把你愁的,早說呀!”

    她放下盆抿嘴笑着走近,雙臂環住他的腰,臉頰伏在寬厚的胸膛,給他一個感激的擁抱。

    “謝謝,老公!”

    他的表情變地柔軟至極,抻上外套袖子擁緊她,在她頭頂一吻。

    “於欽沒事最好,如果真有事我不會不管,我們的幸福是他保全,感謝他!另外,老公對你百分百信任!”

    “嗯!”

    顧及對方的感受,彼此坦白不揣測,他們似乎總結出了相處的訣竅。

    ...

    原24小時三班倒的張氏工廠,工人無影機器停轉,一片蕭條景象。

    只有牆上寫的滿滿當當的生產計劃表,纔可想象它曾經的繁忙。

    張如清站在空無一人的廠房,環望沉寂的一排排產線。

    “方文!你當真這麼對我、利用我?是她,一定是她唆使你!”

    傷感與恨在她臉上交織,但似乎也只是對人。

    眼前能見之物,頃刻間成了她的泄恨工具,咚咚噹噹地砸向地面。

    “賤人,我絕不會放過你!”

    助理來到她身後,畏畏縮縮地不敢上前。

    張如清胸口起伏着,努力在下屬面前保持體面。

    “張...總,德國廠家與工程部連線,遠程操控...沒找出原因。那邊說不是產線軟件問題,不在他們的售後範疇...所以...拒絕派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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