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清攤攤手,表情十分淡定。
“門打不開,外面還安排人把守,這麼做什麼意思?”
方慶林走到門口才發現,走廊竟站着七八個安保,一個個用不友好的目光盯着自己。
“哦,這個門鎖有點問題,要多轉幾下纔行!我正準備讓人換來着,好好的鎖門幹嘛呀?叔叔,這是他們的工作,平時也這樣!”
“小張,讓他趕緊走,整天在外面逛慣了,一個地方呆着簡直像要他的命,跟誰都急眼!”
張如清的幾句話輕鬆地打消郭美玉的疑慮,反而幽怨起老伴。
“原來是這樣!”張如清笑笑。“叔叔,要不喫完飯我帶你四處參觀參觀!”
“你個老孃們懂個屁!”他沒好氣地回懟完妻子,又朝張如清說:“既然不是鎖門,我可以走吧?讓她留在這,你們願留她多久留多久!”
“誒,叔叔...”
方慶林說完後背雙手順走廊向前,他故作鎮靜憑記憶摸向電梯間。
老伴兒再可氣他也不願棄她不顧,但目前的狀況,只好走一個是一個。
“死老頭子!”郭美玉收回彎眼。“別管他了小張,讓他走吧!”
張如清朝門外的安保使個眼色,轉身笑嘻嘻地說:“叔叔呆不住哈!阿姨、葉小姐,來,我陪你們用餐!”
“他啊整天東瞧西看,要逛起來才舒坦!小張,麻煩你了!”
“嗨,阿姨還跟我客氣呢!招待不周,我覺得對不起你們呢!”
“清清你太謙虛了,準備這麼多菜!”葉微林配合着。“你幫我大姑,還要好茶好餐招待,將來哪家能娶到你,是他們一家子的福氣。”
“看葉小姐把我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郭美玉一臉慚愧,說:“小張,阿姨之前對你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實在對不住...”
“阿姨說哪裏話?我都忘地一乾二淨,喫飯!”張如清遞上筷子。“我還真有點不放心叔叔,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出口,你們慢慢喫,我去送送吧!!”
“謝謝你,小張。”
“沒事!”
“大姑,看到沒有?清清有這麼大的事業,做人不驕不傲,這纔是真正的知書達理!”
張如清走到辦公室門口,聽着葉微林的彩虹屁帶上房門,眯起雙目朝電梯口望去。
“張總,那老頭怎麼辦?”保鏢問。
“他想走正好!事情不嚴重些,怎麼讓人打心底裏埋怨?!”她嘴角浮起陰笑。“留兩個人在這守着,其他人跟我來!”
“你、你在這守!你們跟我走。”
保鏢頭子安排完,帶人隨張如清離去。
...
與此同時,在全越,方文坐在豪華辦公桌前,與沈家夢面對面詳談。
“恕我直言!股份轉讓不是這麼簡單,處理不好後續會有很多麻煩,我暫時不能答應你!”
“方總是指哪方面?”她問。
“雖然你有東天股東的授權書,但張氏那邊仍有關鍵性問題!公司內部股權轉讓自由,之外的話,需要合夥人的書面同意。”
“我認爲這不是問題!我想你進駐張氏,張如清雙手歡迎!”
“你比我更清楚!雖然你們把張如清捧上位,但不管張運平是自己退位還是被股東罷免,張氏仍是他的,張如清在股權上沒有權限,說的算的還是她老爹!”
沈家夢點點頭,自愧不如。“方總不愧是英明的決策者。”
“這是常識,談不上英明。大意,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在洛啓衡的事情上,我確實太大意,以至於血本無歸!”
“喫虧未必是壞處,學費也不是白交的。”
她沉默良久,問:“方文,你一定覺得...我很蠢!”
沈家夢渾身透出的挫敗感,倒比裝出來的高貴顯得真實。
“不是你蠢!”他放下手機望她眼,直白回她:“是選錯了搭檔,你又搞錯了方向!”
“原諒我又提從前的事!之前我一直憋着口氣,認爲你的失約是對我的報復,而且這個報復很...”她忽然止住話語轉頭望向窗外,平復許久後才又繼續。“自聽你說,你並沒有失約,我前所未有的輕鬆。”
“從前的事除了別人,我們都有責任!是與非,輕鬆或負累,早在我們做出選擇之時就該放下,因爲那沒有意義!”
“不管多久,兜兜轉轉行多遠,始終如鯁在喉。若非你的幫助,我沒有留學的機遇。身處外頭的繽紛世界,經不住誘惑變地浮躁、愛慕虛榮、攀比...多次傷害你”她頓了頓凝望着他。“雖然我欠你太多,但我想...我也做出過正確的選擇,努力了。”
沈家夢的話有些不着邊際,眼神中似乎還有隱語。
方文不願探究,結束這個話題。
“沒有過去就沒有現在,也算是另種成就。從前的事,好的壞的,今天畫上句號吧!”
她收回目光,從包裏掏出兩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明天我就卸任了!秦時力跟張如清又攪在一起,他不會輕易放棄張氏。這份是張氏的股權轉讓合同,本來想把欠你的一次還你,怕是不能如願了!這份是之前跟你提到過的資料,送給方太太吧!”
方文指尖撥弄着文件,沈家夢此言此舉讓他另眼相看。
“謝了!”他頓了頓。“家夢!”
她笑容加深,玩笑般說:“這樣才真能畫上句號!”
他亦笑笑,彼此心中的恩怨盡消。
“今後有什麼打算?”
“回老地方,英國!”她頓了頓。“那裏...有我愛的人,一個永遠不會拋棄我的人!未來,在那守着他過一生。”
方文微微失神,一副看不透她的模樣。
這時,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
“進來!”
王明治推開門並未進來,探着腦袋先朝沈家夢禮貌點頭,又向老闆說:“勞煩方總出來一下。”
“家夢,稍等!”方文起身來到門外。“跑全越來幹嗎?什麼時候來的?”
他拽着方文向外走,還神祕地四處張望後才說話。
“來的不早不晚,剛巧你們談的我都聽見了!”
“偷聽?找死!”
他雙手接下老闆的拳頭,臉上是難得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