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聽到了他的怨語般,拭去淚珠,笑容又燦爛起來。
“爸爸還很會講道理,雖然有點煩,但那是他的...獨有方式,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老王聽見沒有?她多會撒謊!”他不滿反駁。“有意思你怎麼不許我講?死活不肯聽?”
王明治不接他話茬。
“外公希望媽媽跟爸爸再走到一起,媽媽卻覺得應該放過他,讓他重新開始!”她說。
“放、放...”他恨到切齒。“你趕緊放!”
“媽媽錯了,當初不該招惹爸爸,而且一早就後悔了!若重新來過,媽媽一定像當初答應奶奶的,繞道也要避開他!”她輕撫孩兒的臉頰。“可那樣,就沒有你嘍!”
他騰地從沙發上站起,嚇地王明治一激靈。
“後悔了,聽見沒有老王?她不講道德,還不講品德!她還...還後悔了!毛心悠,我悔地腸子青了我說了嗎?!”
“她又聽不見,瞎激動!”王明治翻個白眼。
她沉默許久未語,擡眸望向北極熊布偶,伸手輕觸它柔軟的毛髮。
在畫面中的她正面相對,深邃的眼眸,精巧的五官,掛着笑意的緋紅臉頰,柔軟的神情好似要跳出了屏幕。
哪怕對她生怨,他的表情不由地轉爲柔情,那容顏讓他如此思念。
“到底愛不愛我?”他幽怨問。
外頭似有人叫她,她起身消失在電視畫面。
“誒,毛心悠,我沒說完,你還沒回答!”他恨不得鑽進屏幕將人揪回。“你有沒有禮貌?”
“老方!”王明治起身拍拍他。“說了她聽不見,我設置好的!”
但他萬分不甘,拿起遙控將攝像頭對準了獨自玩耍的寶寶。
“毛景辰,她扔下你嘛去了?好,你來評評理,關鍵時刻她拋棄丈夫,拋棄了一個父親,及其殘忍外加及其過分,你媽是不是不可原諒?!老爸再想你,這次也不能向她妥協,誓要抗爭到底!否則,用不了幾年你老爸就被她折騰地駕鶴西去了!”
這是他真正怨與質疑她的原因。
那方,毛景辰用嗚嗚呀呀地做了迴應。
“同意是吧?老王看到沒有,她還沒我兒子懂道理!”他下定莫大決心。“兒子你忍忍,老爸跟她槓到底,勝利之日就是咱們父子團聚之時!”
亂了心緒的男人讓王明治連連嘆息,對着屏幕說道:“小娃子,你太着急了!大爺給你爸出好了方案,還沒等實施,你就先來報道來了,看把你爹給造的!小娃子好好勸勸你媽,我們...求放過!”
他不樂意了,朝王明治眼一瞪。
“什麼玩意兒?你哪頭的?明明是她的錯!憑什麼我們求放過?要不是小刺蝟通風報信,兒子什麼時候生的我都不知道!”
“就算都是人家的錯,但現在她要放手不是糾纏!你不想往西邊兒去,那就一拍兩散!咱求放過,她心一軟,不就不捨得放手了嗎?很合理啊!”
“哦,她拋棄我、傷害我、奪我兒子還要我去求?有沒有天理王法了?”在些許醉意下,他越說越不滿。“一有風波她不是躲就是放手,就不能態度好點,認個錯哄哄我、來求我放過?”
“怎麼還矯情起來了?簡單一句話,人家就不求、就要跟你斷,我問你老方能不能槓地過她吧?”
“她的錯憑什麼她要斷?要斷該我斷吶!兩個人領證了,有孩子了,除了斷,她就不能動動腦筋想想別的辦法?我只要她一句話,要求高嗎?過分嗎?”
王明治放下酒杯,準備跟他好好捋捋。
“老方你看,她和萌萌的路數其實都一樣,只不過一個暴力,一個文明是吧?要覺得你能挺地住,十年、二十年,咱就跟她槓!如果你不能,反正是要妥協,儘早,纔是最爲明智的選擇!”
“那我更不能妥協,至少不會輕易妥協!我有錯跟她認,她有錯不僅不認還要始亂終棄!絕不能放縱她這種拒不認罪的行爲,不然就是打不破的魔咒,你的下場就是我的明天!我儀表堂堂風度翩翩,除了我誰能配地上她?不值得她主動來挽回我一次?不,她還要承諾,永遠摒棄她躲貓貓的幼稚遊戲!”
“你的自信我還是很佩服!但兩口子之間,誰道歉、誰求誰一樣,爲了家庭和諧!”王明治指指電視屏幕。“瞧見沒有?你還有個競爭對手虎視眈眈!”
方文轉頭望去,於欽不知何時出現在畫面中,正俯身逗着寶寶。
毛心悠微笑着抱起孩子,一起走出了房間,他不以爲然又側過臉。
“他可太安全了!跟誰都沒關係,她就是貓妖幻化成人,你根本理不清她的思路,跟不上她善變的節奏!我絕不能陷進她的腦洞被她牽着走,因爲你兩條腿跑不過她四條腿!只有跺掉兩條,才能永絕後患!”
“執迷不悟!”王明治放棄了。“你就這麼僵着吧!長期不見面、不溝通,早晚出事!就不信,你不想小娃子!”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望着空空的酒杯似乎從中得到啓發,他冷笑幾聲。
“想娃子,也絕不會像你一樣向惡勢力低頭!毛心悠,我抓到了你的貓尾巴!”
“啊?啥意思?”王明治困惑問。
“她剛纔是不是沒給毛景辰餵母乳?臉還紅了!”
“不錯,喂的是奶粉,臉...我沒仔細看!”
他頭一低,一本正經地分析起來。
“她是酒鬼!懷孕期間忍着酒癮,生完了肯定就迫不及待喝起來,所以纔不給我兒子餵母乳,所以纔會臉紅!”
雖然他分析的頭頭是道,但王明治仍是不解:“恕我愚鈍,她喝沒喝咱不知道,但這跟你們的事有何關係?”
方文把酒杯一擲,表情還透出那麼點狡詐。
“我說她喝了她就喝了!敢苛待我兒子,這還得了!”他十指握地啪啪作響。“我是不是應該佔領道德的高地,替兒子去嚴厲譴責她?去狠狠質問她?去無情地抨擊她?”
“不認慫反而要栽贓激怒,就不怕她當場給你來個一刀兩斷?”
他又一陣冷笑,眯着雙眸,彷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栽贓也叫作引線,以暴制暴的引線,給她來個聲東擊西!我算看明白了,對她就不能按套路出牌,要跳脫出她的腦回路。她不在意兒子嗎?那就對她的薄弱點猛攻!”
“哦...”王明治似乎有些明瞭。“老方,你的邏輯思維十分清晰,如同福爾摩斯,在不起眼的細節上找到突破點並充分利用,把藉口兩個字詮釋地淋漓盡致!可,我怎麼覺得玄啊?”
“這不叫藉口叫引線!”他整理儀表,抓起手機。“沒點腦子,這種女人就要不起!
“你現在去啊?”
“晚了酒就散了!”
“老方,帶我去開開眼唄!”王明治跟後頭央求。“讓我學習學習,拓拓我的思路!”
他昂首挺胸,儼然一副大師風範。
“記住!慫,只會助長其囂張氣焰,不會讓敵方手下留情,你得到的只有壓迫!唯有降伏,才能教教她們...給我方老實點兒!”
“道理我懂,具體怎麼操作?”
“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作降伏!”
二人鬥志昂揚地出了門,用八萬方的氣場彰顯誓要打贏這場翻身仗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