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長要提撥人了,支行的氣氛頓時變的詭異起來。高行長去市分行擔任副行長的事情已經基本上定了下來,臨走前,他要突擊提撥一些人,以此來感謝那些爲他鞍前馬後出過力的人。

    可他想來想去,最後竟然覺得那個李成好像對他出力最大,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幫他一下。可李成剛剛來支行工作兩年多,在這個看重資歷的地方,突然提撥他好像有點不合適。

    就在高行長想着怎麼想個辦法讓李成進步的時候,高行長突然得到消息,說是李輝所在的那家投資公司控股了那家新的印染廠。

    高行長放下電話後愣了好一會兒。他隱隱約約的覺得李輝的公司控股新印染廠一定和李成有關係。

    沉吟片刻,他拿起電話打給了李成。沒多會,李成就來了。他見到高行長後就笑着說道:“恭喜高行長,賀喜高行長,馬上就要去市分行履新了,我們的靠山就更強大了。還有,高行長,您去了市分行,那纔是真正的高行長吶。”

    高行長陰沉着臉,瞪眼看着嬉皮笑臉的李成沒有說話。李成早就看到他臉色不對了,只是裝作沒看見而已。

    看到高行長的杯子空着,李成拿起水杯給他接了一杯水。他一邊接水還一邊說道:“我再給我們敬愛的高行長接杯水。以後再想給您接水,怕是輪不到我了。”

    高行長聽不下去了,吼道:“你有完沒完?”

    李成笑了笑,把水杯放在他面前說道:“好好,我不說了,您說。”

    高行長向前傾身說道:“李輝的公司控股新印染廠的事情,你知道不?”

    “知道啊!就連新廠的名字也是李輝他們起的,叫做新時代印染股份有限公司。”

    起名的事情高行長剛纔已經知道了,但他想知道的是李輝的公司控股新時代印染廠的事情,李成是不是又在裏面倒騰了什麼事。

    高行長問道:“這件事你怎麼看?”

    李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我能怎麼看,站在一邊看着唄!”

    高行長瞪了他一眼,然後靠在椅子背上沒有說話。高行長不相信李成會站在一邊看着,縱觀他在印染廠破產這件事上前前後後的表現,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我記得你說過給那筆貸款找一家擔保單位,你是不是就是找的李輝他們公司。”

    李成點點頭說道:“就是他們公司,省屬部門的投資公司,還有比讓他們做擔保更可靠的嗎?估計沒有了吧。”

    這話高行長贊同,可這做擔保的公司突然成了東家是怎麼回事?還有,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了自己才知道,你們就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裏嗎?

    種種疑問從高行長的眼中射出來,最後都落在李成的臉上。李成抹了一把臉,似乎要把高行長投在他臉上的疑問都抹去一樣。

    然後,他坐了下來慢悠悠的說道:“李輝是我找來的不假,他答應爲那六百萬做擔保也不假。可讓人家擔責任也得讓人家看看這個新印染廠到底是什麼樣子纔行吧。咱們總不能空口白牙就把這麼大的責任落在他們身上,人家也是有制度的,也是有各種考覈的。”

    高行長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手卻慢慢伸向頭頂……

    李成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說我今天一準不讓你掉頭髮。就在高行長的“指耙”快要摸到那些稀疏的頭髮時,李成快速說道:“所以,李輝來了,帶着爲咱們支行、也帶着爲您分憂爲您增光的想法來了。”

    高行長的手指突然停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李成,好像沒有明白李成這話的意思。

    李成看到他的樣子,心裏暗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高行長,您馬上就要高升了,可以說您在支行的任期內,做出的成績很大,也做出了突出的貢獻。不然,上面的領導也不會提撥您做市分行的副行長,對吧?”

    這話說的高行長心裏樂滋滋的,可就是不好在臉上表露出來。

    李成繼續說着,他告訴高行長,當李輝得知要讓他所在的這家投資公司給印染廠的六百萬貸款做擔保的事情以後,就連夜從省城回來了。

    他甚至連家也沒回,第一時間就去了那座正在建設中的印染廠。到了那裏瞭解了一下印染廠的現狀後,李輝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作爲投資公司的副總,他見過大大小小無數的項目,但還真的沒有見過像印染廠這樣邋遢的項目。

    “邋遢是李輝的原話。”李成重點強調了一下。

    高行長繼續沉默,李成就繼續說道:“李輝說新印染廠邋遢,那是因爲他在那個垃圾場裏來來回回轉了幾圈後說的。”

    高行長有些忍不住了,突然說道:“說重點。”

    李成被他嚇了一跳,就皺眉說道:“高行長,您還沒去上任呢,怎麼脾氣就這麼大了?”

    高行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成就趕緊笑呵呵的說道:“您彆着急,馬上就說到重點了。這不是李輝看了印染廠的現狀不太滿意嘛,就對我說,這個項目他不能做擔保。

    而且他還斷定,這個廠子投產無期,就算是投產了,用不了幾年還會像老廠一樣,再次面臨破產的局面。高行長,您說李輝說的這些話,是不是有點一票否決咱們辛辛苦苦的那番努力啊!”

    聽到這裏的時候,高行長身子動了一下,臉色再度變的難看起來。他知道李輝說的這些話是對的,和那些半死不活的企業打了多年交道,自己早就修煉出了一項技能,那就是判斷一家企業好壞的本事。

    印染廠雖然搬遷重建,可管理層還是以前那些人。雖然廠長換了,可新任廠長是從原先的管理人員裏面任命的。這種換湯不換藥的做法,必然會把原先印染廠的一些弊病延續下去。

    最後,新的印染廠會步入老印染廠的後塵,再一次成爲市裏和銀行的麻煩。

    高行長咳了一聲說道:“李輝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作爲咱們銀行,管不了那麼多。”

    “所以啊,帶着滿腔熱情來此的李輝心有不甘,一定要爲咱們支行做點事情,也一定要爲家鄉做點事情,就去找了市裏有關部門,搞了一個控股有限公司。現在,新印染廠的全稱是新時代印染股份有限公司,簡稱新時代印染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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