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港裏很繁忙，漁船已經靠岸，漁民正在忙着把魚獲搬下漁船，然後就在碼頭上擺了攤位售賣。
十幾輛貨車停在碼頭上，收貨的人正在和漁民們討價還價。
李成和艾一在那些攤位前逛着，還時不時地問問價錢。
前幾次來的時候，李成就發現這些海鮮的價錢都不高。而且，有一些比較常見的海鮮價錢更是低的離譜。
李成看着來拉貨的貨車，心說這裏的海鮮的價錢低，一個原因是來拉貨的人少，另一個原因就是消費水平低。
幾十公里以外就是一座人口過百萬的城市，按理說海鮮的價格不會很低，畢竟存在一個很大的消費羣體。
可這座城市的大量企業都經營不善，工人們領不到工資，自然這個消費羣體就沒有什麼消費能力。
李成認爲，一座城市的繁榮與否，就看這座城市有沒有吸金能力。
這個吸金能力實際上就是這座城市的產值，或者說是gdp。
一座城市沒了吸金能力，城市會慢慢衰落，人口也會逐漸流失。
現在是人口的大流動時期，以後這種流動性會越來越強。
人們會選擇適合自己生活的地方安家，而家鄉終將只是他們記憶裏的一部分。
什麼是適合自己生活的地方？李成覺得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容易掙到錢，容易生活下去。
“快看快看，大魚！”
正在思考的李成突然被艾一的喊聲驚醒了。
李成看向艾一指着的地方，只見一位滿臉絡腮鬍子的大叔正把一條大魚抱上碼頭。
這條大魚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特別是來拉貨的那些人，他們紛紛圍了上去，很快就擋住了李成的視線。
“哥，我想要那條大魚。”
艾一一副哀求的樣子。
每次艾一有求於李成時候，都會叫他一聲“哥”。
李成看看前面那些人，心說這麼大的一條魚什麼時候才能喫完啊！
李成轉頭看向艾一，說道：“乖，聽哥的話，你不需要那條魚。”
“不嘛不嘛，我就要……”
艾一開始撒嬌，李成就只能去給她買魚了。
費勁擠進去，李成就看到那些魚販子們正在爲那條大魚的歸屬爭執。
李成再次看了看那條大魚，認出這是一條挺值錢的大黃魚。
不怪艾一想要這條魚，這魚兒不但長的大，足有近一米長不說，還通身是金黃色，看上去就很漂亮。
仔細看過這條大魚後，李成心裏也癢癢了起來。
這時候，李成左邊那人喊道：“老趙，咱們是老關係了，今天這條魚你必須給我……”
另一邊接着就有人喊道：“什麼老關係？我從五年前就從老趙這裏拿貨，今天這魚就應該給我……”
還有魚販子在一邊喊道：“老趙，前天我從你手裏進的螃蟹你還記得不記得？我可是給了你高價的，今天這條魚無論如何你也要給我。”
“老趙，八塊錢一斤，這魚我要了。”
“老趙……”
“……”
“……”
李成被他們吵的頭疼，可又不能出去，就看着那位漁民老趙說道：“趙大叔，您就只有這一條魚嗎？”
如果是別人問這話，老趙肯定是不會理他。
這裏的人和這些經常來進貨的人都知道，這種大黃魚幾乎到了滅絕的邊緣，漁民整日出海，能捕到這種魚全憑運氣。
最重要的是，像李成這種來碼頭的人，幾乎都是一手買家。
把東西賣給這樣的人，要比賣給魚販子們價錢高一些。
老趙看着李成，說道：“三年了，就捕到這麼一條。”
一聽這話，李成就在心裏腹誹着，艾一你可真會要東西啊！
李成又問道：“大叔，你想賣多少錢？”
老趙看了看那些魚販子，意思是他們已經出到八塊錢一斤了。
李成心說不貴啊，這樣的魚就是十塊錢一斤也不貴。
不過，相比較就很貴了。別的魚在這裏只賣三四塊錢一斤，皮皮蝦活的兩塊錢一斤，死的只要一毛錢一斤。
李成看了看那些魚販子，心說自己貿然出高價怕是要捱揍，不如……
打定主意後，李成轉身說道：“大家都想要這條魚是不是？”
魚販子們都看向他，他們當中有人正要說話，卻突然有人喊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不想要魚擠在這裏幹什麼。”
李成聽聲音是從人羣后面發出的，就想看看是誰在說話。
可他接着就看見原本擠在一起的人自動分開了，把說話那人閃了出來。
李成看到這人一臉兇相，留着兩撇小鬍子，穿着打扮很乾淨，不像是漁民，也不像是來拉貨的人。
面相不善，出言不善，難道此人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魚霸？
李成沒有理他，轉回目光繼續說道：“我看大家也別難爲這位大叔了，他每天依靠你們收貨，這條魚不管賣給誰，他都會得罪人。”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李成說的沒錯，這位大叔把魚賣給甲，就會得罪乙、丙、丁……
“賣給我好了，這樣他就誰也不得罪了。”
喊話的是那個小鬍子。
李成問道：“你出多少錢啊？”
“五塊吧，五塊就差不多了。”
小鬍子剛說完，其他人就笑了起來。當然，也有人沒有笑，只是搖搖頭離開了。
小鬍子也是剛剛過來，之前他已經巡視了一遍，把各種海鮮都看了一遍，順便定了定價錢。
等他發現這裏擠了一堆人以後，才知道有人又拿出好貨來了。
這種貨一般都是他先買下來，然後順手賣給那些魚販子的。
左手進右手出，不用動兜裏的一分錢就賺了錢，這是他的慣常操作。
李成不知道小鬍子經常幹這種事，但魚販子們早已習慣了。
李成也笑了，心說別人都出到八塊錢了，你這個五塊錢不是開玩笑嗎？
可當李成看向趙大叔的時候，卻發現趙大叔卻是一臉失望，又帶着幾分憤怒的樣子。
李成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心說這個小鬍子說不定真的就是這裏的魚霸。
李成以前來過這裏幾次，對魚霸的事情也有耳聞。但他從來沒有遇見過，就不知道這位魚霸到底是什麼樣子。
現在可以確定了，魚霸就是這個小鬍子。
小鬍子說話的時候，魚販子們自動閃到一邊，讓小鬍子成了c位。
李成覺得自己有點冒失，不該在這裏和魚霸這樣的人發生交際。
可這條魚的誘惑太大了，艾一又一個勁地朝他看着，眼裏是滿滿的期待感。
這條魚要不要，好像真的成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