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隊長來到房間。
她半蹲在地,用手將記者滿是血污的臉擡起,精神一震道:“的確與通緝令上的男人面容很相似,來兩個人,取一下這個人的指紋,做dna比對!”
有警察帶着設備進屋,取了記者的指紋開始做檢測。
記者臉色慘白,雙眼滿是驚懼,顫聲解釋道:“警察同志,那晚在濱江橋底,我真的沒有碰她!她是黎家千金,我哪有那個膽子敢玷污她?我真的沒有!”
“給我老實點!”
警察給記者戴上手銬,命他坐在椅子上,然後坐在記者的對面,翻開筆錄本道:“好好交代那天晚上的事,如果你真的侵犯了黎女士,至少要坐三年牢!”
記者如喪考妣,不停地強調道:“那晚的事真的只是演戲,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碰她!”
有另一位警察給黎靜嫺拿來椅子,請她坐下。
黎靜嫺雙手捧着水杯,手臂在不停地顫抖,黑亮的長髮滑落肩頭,遮住了半邊臉頰,看起來就是一副深受打擊的可憐模樣。
連見慣了受害人慘狀的廖隊長,都有些於心不忍。
她主動走過去,拍着黎靜嫺的肩膀寬慰道:“別怕,我們警方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謝謝廖隊長。”
黎靜嫺眼眶紅腫地看着她,哭的哽咽難忍道:“你們可以帶我去別的房間等嗎?我實在不想看到這個人渣,看到他我就嗚嗚。”
“廖隊,比對結果出來了,這位男子就是濱江事件的嫌疑人!”
有警察拿着報告走上前,神色嚴肅地說道。
聞言,厲瑾年眸色深深地冷睨了記者一眼,神色不明。
病牀上的宮晴雪眯起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黎靜嫺看。
見她的眼眸裏飛快閃過一絲得意。
轉瞬,黎靜嫺抱着廖隊長開始嚎啕大哭,哭得上氣不接氣道:“廖隊長,請你馬上把他抓起來,他這種人渣該死!我要你們判他死刑!”
“黎小姐,濱江那晚我們沒給你做婦科檢查,現在證據不足,還沒法定他的罪。”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有力的證據,將他抓捕歸案!”
廖隊長拍着黎靜嫺的後背安慰道:“你情緒太激動了,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兩人走到門口。
聽到男人低沉冷峻的聲音響起:“黎靜嫺,給我站住!”
厲瑾年邁着大長腿走到黎靜嫺身邊,劍眉一挑冷冷道:“你猜我的人剛纔抓到了誰?等他來了,我看你還怎麼狡辯!”
“狡辯?”
黎靜嫺難以置信地瞪大杏眼,神色呆呆地看着他,哀聲道:“厲總,如今廖隊長都能替我作證,這名記者是在故意污衊我,您竟然還是不肯信我?”
“我在你心裏,就是一個心機歹毒的壞女人嗎?”
“我殫精竭慮爲你爺爺配製藥方,今夜還去基地爲你岳父親診病,你就這麼對我?”
“我父親?”
宮晴雪神色一變,一臉疑惑地看向厲瑾年道:“厲瑾年,這到底怎麼回事天底下有那麼多醫術精湛的醫生,你爲什麼請黎靜嫺給我父親去診病?”
“她會害死我父親的!”
“我非常討厭這個女人,你不要讓她靠近我父親,不要!”
她情緒激動地說着,一時扯到了胸前的傷口,痛的眼淚飈飛,忍不住低吟了一聲。
就被厲瑾年攬入懷裏,腦袋被他的大手給輕輕地揉了揉:“蠢女人,遇到點事就慌!我叫她去只是專家會診而已。是不是扯到傷口了?我看看。”
有助理將圍着病牀的藍色紗簾拉起來。
見她腹部綁着的紗布滲出了血跡。
“嘶嘶。”
宮晴雪疼的喘不上氣,使勁推他,滿臉厭惡道:“你別碰我,護士!護士在嗎?”
“哼,你叫破喉嚨也沒有護士來,給我消停點!”
凝眉不悅的厲瑾年解開她腹部的紗布,塗好藥膏。
然後換上新的紗布綁上。
還在末尾處綁了一個精緻的蝴蝶結。
做完這一切,他俯身,捏了捏宮晴雪的臉蛋沉聲道:“我屈尊給你換藥,你打算怎麼謝我?”
謝你大爺!
宮晴雪忍不住衝厲瑾年翻了一個白眼,道:“你不是懷疑我,肚子裏懷的是別人的孽種嗎?卻忽然對我這麼體貼照顧是幹什麼?神經病!”
話落,就被他的吻給堵住了脣。
這個吻不像以往那樣橫衝直撞,而是多了一絲珍重和輕柔。
她的口齒間充斥着熟悉的松木香氣,夾雜着一絲奶糖的甜香。
男人細細地描摹着脣形,就像從前的瑾年哥哥一樣!
她渾身緊繃,想到一件事。
以前的自己特別怕疼,稍微受點傷就撲簌簌地掉眼淚。
每次包紮完傷口。
就吵着要喫奶糖,緩解疼痛。
那時的厲瑾年,霸道地將自己抱在懷裏,劍眉挑起,一臉神祕地說:“雪寶,我教你一種更快緩解疼痛的法子!”
香甜的奶糖味在兩人脣齒間蔓延。
她被男人甜蜜的吻親的渾身發軟,只覺得心像是泡在蜜罐裏,齁甜。
如今場景重現。
蔓上宮晴雪心頭的是打翻了五味瓶的苦澀。
她心裏的瑾年哥哥早就已經死了!
如今抱着自己的,不過是一個魔鬼!
說翻臉就翻臉。
說拋棄她就殘忍拋棄,根本不會有一絲猶豫!
脣瓣猛然傳來一陣疼痛。
宮晴雪從散亂的記憶裏回過神,睜開眼,正要推開他。
見厲瑾年閉着眼睛,認真地吻着自己,眼角滑落一顆晶瑩的淚珠。
不像是情侶之間的甜蜜熱吻。
更像是在祭奠什麼逝去的東西一樣。
她心頭涌起說不清的不安,一把推開他道:“這麼多人在場,你又突然發什麼瘋,滾遠點!”
意外的是。
厲瑾年沒有暴怒,沒有發脾氣,只是擡手摸摸她的臉頰,掀開藍色紗簾走了出去。
隔着藍色紗簾。
宮晴雪看見他坐在牀尾,把玩着手中的領帶,淡淡道:“把人帶進來。”
門開。
“撲通。”
厲小五粗暴地將一個西裝男扔進屋裏,神色恭敬地彙報道:“總裁,就是小九買通了服務生,在宴會上放的那段視頻。”
鼻青臉腫的小九擡起頭,神情絕望道:“總裁,我弟弟換腎急需用錢,真的是走投無路,纔會收了他的黑心錢。”
“現在少夫人不是沒事嗎求你饒我一命,我以後做牛做馬報答你!”
“啊!”
小九的身體被厲瑾年一把抓起,重重地砸在牆上,他飛起一腳,踹在小九的身上,怒喝道:“小九,你跟我了五年,竟然爲了個女人背叛我?”
“你特麼還有臉求我放過?混賬東西!”
“說,黎靜嫺到底給你了多少錢?嗯?”
小九的身體蜷縮在牆角,口鼻溢出黑紅的血跡,滿臉驚訝道:“黎小姐?總裁,給我錢的人不不是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