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鳳楠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傢伙,他嘟嚕了一句:“這羣祖宗怎麼會在這裏冒出來?真是活見鬼了!”然後起身,圖紙般地撒腿就朝着前面的一塊尚且帶着棱角的大岩石跑過去。

    而追隨着蔣鳳楠的就是一陣衝鋒槍的突突聲。

    蔣鳳楠幾乎是在衝鋒槍聲響起的同時躲在了岩石後邊的。

    衝鋒槍的子彈打在那塊大岩石上火星四濺。

    狀如脫兔的蔣鳳楠在衝鋒槍的突突聲中隱身在了岩石的後邊,再也沒有露頭,也不知道這傢伙被子彈打中了沒有。

    但這傢伙躲到岩石後邊的靈動身法倒是讓我有點大開眼界。

    我擔心蔡瓊芳也會採取和蔣鳳楠一樣的冒失行爲,趕緊朝蔡瓊芳喊道:“千萬別動!我們是跑不過子彈的。”

    我喊話的同時,蔡瓊芳已經將手裏弓箭舉了起來,並且將弓拉滿,一支毒箭朝着衝過來的這夥人瞄準。

    而極度狡猾的蔣鳳楠卻趁此機會,將溝壑裏的岩石作爲逃遁的掩體,迂迴躲閃,一溜煙地逃到對面的密林裏去了。

    這傢伙顯然並沒有被子彈射中……

    只有我和蔡瓊芳被衝過來的這支裝備精良的小隊給團團圍住了……

    這一小隊人顯然是訓練有素,個個帶着美式鋼盔,鋼盔下的臉龐黝黑粗糙,而且每個人都用天然植物的綠色汁液塗抹在臉頰和額頭上,給自己做了適當的叢林僞裝。

    毫無心理準備的蔡瓊芳也許從來沒有見過這支猶如天降般的神兵,顯得比較慌亂,但拉開的弓箭卻絲毫買有鬆懈,死死地朝着對方瞄準。

    我還真的擔心蔡瓊芳會因爲過度緊張把毒箭誤射了出去。

    好在我擔心的狀況並沒有發生。

    這夥人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傢伙朝蔡瓊芳大聲喊了一句:“把武器發下!”

    生性倔強的蔡瓊芳對這人的喊話充耳不聞,反而將毒箭直接對準朝她發號施令的這個傢伙。

    發號施令的傢伙顯然是這夥人的頭兒,見蔡瓊芳不光不聽他的招呼,反而把箭對着他,塗抹了植物的綠色汁液做爲僞裝的臉上,抽扯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他再次朝蔡瓊芳說道:“怎麼?是聾子還是啞巴?我的話你沒聽見還是當做耳旁風了?我叫你把手裏的東西放下!”

    抱着好漢不喫眼前虧的態度,一旁的我朝蔡瓊芳提醒道:“蔡瓊芳,別犯倔,把箭收起來……”

    蔡瓊芳終於把箭收起來了。

    我也把隨手捏在手上的鳥銃扔在了地上。

    事實上這支被我下意識捏在手上的鳥銃,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跟手裏捏了跟燒火棍沒有任何差別。

    見我扔武器扔得如此主動,領頭的傢伙就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朝着蔡瓊芳。

    蔡瓊芳顯然領會了這傢伙的意思,規規矩矩地弓下腰,把手裏的弓箭放在了腳跟前,同時把身上背的箭囊也取了下來,一併放在地上。

    我和蔡瓊芳的表現令對方很滿意。

    對方嘟嚕般地說道:“這還差不多。說說吧,你們是從哪兒來的?幹什麼的?”

    我怕蔡瓊芳說不清楚,搶在蔡瓊芳的前面說道:“我們就是這山裏面的住家戶,靠打獵維持生計的,出來轉山打獵……”

    “哦?山裏面的獵戶?”對方用懷疑的眼神乜斜地盯了我一眼,接着問道:“那你們倆是什麼關係?倆夫妻?”

    爲了應付對方的盤問,我順嘴應道:“是的,她是我的妻子……”

    或許是因爲我回答得過於乾脆的原因,對方居然相信了我的話,又朝我問道:“那剛纔逃掉的那兩個人又是誰?也是夥同你們一起打獵的?”

    我這才發現野小子也同樣逃跑掉了。

    我腦子此時轉得特別的快。

    如果我同樣順嘴說蔣鳳楠和野小子也是打獵的,立馬就會夥同前面的謊話一起露餡,因爲一個是穿着道袍的假道士,一個是十幾歲的小孩,怎麼說也不像是打獵的。

    所以我說道:“他們不是打獵的。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鑽出來的。多半是被我們烤熟的動物肉的香味吸引過來的。之前我們根本就不認識……”

    “看你小子說話挺溜的,我問你什麼,你張嘴就來。怎麼我感覺你小子不像是這山裏面打獵的獵戶?倒像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對方果然是老奸巨猾,盯着我冷不丁地說道。

    幸好我隨機應變的能力強,說道:“這位老總,您果然好眼力,我的這點底細也被你看出來了……”

    “……跟你說實話吧,我還真不是這深山裏面土生土長的獵戶,不怕老總您笑話,我是這戶獵戶人家的倒插門女婿……”

    “……我原先是城裏的戶口,因爲我父母的原因,我怕受牽連,所以就……跑到這深山老林子裏當了倒插門了……”

    對方果然相信了我現編的謊話,說道:“我就說嘛,憑我在這山裏面這麼多年的經驗,一眼就能看出你小子是不是這山裏面的人。你要是說她嘛……倒還真是這山裏面的人。這個你還真的麻不了我。”

    “我哪兒敢麻您老總啊?您老總慧眼如炬,呵呵……”

    對方似乎已經完全相信了我說的話,他擡頭看了看天,身邊的一個人正用指南針確定方位。

    “既然你們倆是這山裏面的獵戶,那我們也不爲難你們。各走各的。不過這深山老林子裏,生火烤東西的時候儘量小心點,要是引起大面積的火災就麻煩了。不過我說這個也是廢話。對於你們這些獵戶來講,這些基本常識應該比我還懂。”對方用很隨和的語氣說道,隨後又轉臉朝身邊正打着指南針的人問道:“方向找着了嗎?”

    被問話的人就着手中的指南針,朝着我們來時的方向指了一下,說:“現在指南針又恢復正常了,應該是就那個方向,錯不了……”

    “那好,我們走!”隨着一聲令下,這夥訓練有素的一小隊人隨之便朝着指南針確定的方向小跑着過去……

    我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和這夥人遭遇看來確實是出於偶然,不然我和蔡瓊芳是不會這麼輕易就脫身的。

    但是我鬧不明白的是,這兒怎麼會無緣無故地突然出現一小隊人?他們是幹什麼的?

    這時我突然聯想到鮑彘瑜說的在回龍鎮的周邊有人出現的話。

    難道鮑彘瑜說的就是剛纔的這夥人?

    回龍鎮裏被冰封的人以及車載的輜重物資也是衝着這夥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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