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霆只看過去一眼,她那些暗搓搓的心思就一丁點也沒漏下。

    他額角忍不住抽了抽,突然手指在她額頭上重重點過去,冷哼,“別給點顏料就開染坊,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你試試看。”

    許傾城被他點的頭往後仰,姿態一點都不優雅,她伸手拍開他的手,有些遺憾,“知道了。”

    說話間一個眼神不甘不願的斜過去。

    傅靖霆瞅着她那眼,哪怕光線不足卻也勾魂蝕骨,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伸手往她眼上蓋去。

    醫院的頂樓並不是一個鮮花四溢適合觀賞的地方。這兒甚至是荒涼的,有幾臺機器的外掛機放在這裏。地面上有些凌亂的建築剩餘石塊,還有不知道哪個家屬拉起來的晾衣杆。

    男人力氣大,許傾城被他這一巴掌拍的,後腳跟被絆了下,她條件反射般伸手抓住他的風衣,男人被她拽的一個踉蹌,身體前傾向她壓過去。

    許傾城一閉眼,心想完了。

    預料的疼痛沒有襲來,腰部被人摟住了,她整個人騰空而起,許傾城幾乎是下意識的攬住男人的脖子,不過一瞬間,她穩穩的站在地上,手臂還攀在他身上。

    男人罵了句,艹。

    許傾城眨眼,他撞在欄杆一側。

    “沒事吧?”她有幾分心虛。

    傅靖霆臉有點黑,他鬆開手推她一把,“戲演完了,可以走了。”

    許傾城下意識回頭,看到樓頂那一扇斑駁的鐵門晃盪了下,似乎有人跑下去了。

    哦。

    狗仔走了。

    戲演完了。

    幾個驚雷打下來,淅瀝的雨滴突然就嘩嘩的潑了下來。

    許傾城擡手在額前擋了下,雨勢說大就大,她攏了外套,扭頭就往門口跑過去。

    狂風乍起,頂樓的設備都跟着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

    許傾城拉開門,就這麼短短一段路,頭髮都打溼了。

    她躲進去,回頭看過去,那男人側了身體掙了下,似乎衣服被勾住了,他往前走,閒庭信步般,還擡起手臂用力甩了甩,滂沱大雨下,也不知道在耍什麼帥。

    壁掛的大燈突的亮起來,給整個傍晚的雨幕打上了一層光,而焦點自然在那個男人身上。

    一身黑色風衣,髮絲被雨水打亂,他微側了臉,手臂擡起來貼在脣上,光線中被雨水沖刷的紅色驚了眼球。

    “你手臂,劃傷了?”

    許傾城幾步踏出去,她衝到他身前,擡手要看他的手臂。

    男人避開,另一手按在她的腦袋上,旋轉,轉身,一把將人推進了門裏。

    他跟進來,門便在身後自然關閉。

    轟隆隆的雷聲和嘩啦啦的雨聲都被隔絕在外,屬於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兒竄進鼻子裏。

    傅靖霆徑自往下走,這大半截的樓底,狹窄閉塞。

    他走在前面就完完全全堵住了路。

    男人的背脊很寬,黑色風衣被雨水打溼了,在後背脊峯處顯眼的溼痕,他一手隨意攏着額前的發,一手垂在身側。

    許傾城跟在後面,能看到他風衣衣袖被割裂了,她方纔完全沒注意欄杆附近有什麼突起的異物,她腳步快速往前幾步,伸手去拽他的手臂,手抓的實了,男人嘶的一聲,猛的側身,胳膊肘差點拐到她的臉上。

    他臉色不太好看。

    額前的發凌亂搭在上面,將他身上冷邪不羈的氣勢沖淡了些許。

    許傾城忙鬆了下手,掌心裏沾了血色。

    她猛的閉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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