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很客氣的聲音,“喂。你好。”
“爲什麼把我拉黑?”男人開門見山,聲音低沉冷硬從遙遠的國度直接砸在她耳朵裏。
許傾城站在冷風裏,方纔受到的一切委屈和憤怒被她死死壓着,他這一句話卻像是一把火點在了風口,一下就燒起來。
“爲什麼?”許傾城諷笑,“傅靖霆,麻煩你告訴葉文涵,她稀罕的男人,不代表我也稀罕!你們這婚是結還是不結,跟我每一毛錢的關係,我也不關心!!”
她聲嘶力竭,甚至完全沒顧忌自己就站在大馬路上。
但是夜深,人靜。
偶有行人經過,也不過看她一眼。麻木的連個表情都沒有。
她那一句“她稀罕的男人,不代表我也稀罕”重重砸進傅靖霆的耳朵裏。
震得耳膜發疼。
傅靖霆咬肌收緊,整張臉都透出了冷,狠命壓着脾氣纔不至於當場爆發。
但他突然而來的冷壓還是讓卡爾想棄了手機逃跑,讓段恆想悄無聲息地遁走。
兩個人低頭順耳,手機聽筒裏女人憤怒的聲音絲絲縷縷地傳出來。
傅靖霆走回會議室,甩手將門關閉,隔絕所有聲音泄露,壓着脾氣聽她說完。
“怎麼,被人打了一頓,許小姐的玻璃心碎成渣了?!”
低沉的聲音滿是嘲諷,直接砸在許傾城腦袋上。
像是被人兜頭倒了一盆冷水,她憤怒的火焰冒着滋滋的白氣,被澆透了大半。
短暫疑惑他爲什麼會知道。
又一想,傅司晨在,跟他說一聲似乎也不意外。
只是許傾城臉上有點掛不住,心裏也無端發澀。
她的玻璃心即便不碎成渣渣也是出現裂紋了。
手臂上還被那女人打出了淤青,許傾城被他刺激回神,不禁也想自問,臉面這東西什麼時候對她這麼重要了?
嘴硬,聲音卻是顯而易見的冷靜下來。
然後不等傅靖霆再說話,掐了電話。
手機聽筒裏傳來嘟嘟聲。
傅靖霆:靠!
他手掌撐在桌面上,眼神沉沉的,腦子裏不斷的都是她被人打,以及她淚眼婆娑的樣子。
傅靖霆其實心裏明白,她大約受再大委屈也會跟方纔那樣疾言厲色的吼,淚眼,不存在的。
但莫名其妙,腦子裏出現的總是她含淚的模樣,可憐兮兮。
他臉部線條緊繃着,想到她丟過來的話。
傅靖霆冷哼,掐死她倒是不至於,但也差不多了。
不稀罕?!
靠!
……
傅司晨一回家就撲到鍾婉繡的身邊,哀嚎,“媽……”
“坐好了!”鍾婉繡斥她,看女兒情緒不高,問她,“怎麼了?”
傅司晨看她一眼,知道馮叔那句夫人親自來接你,怕是老媽以爲她在外面瘋玩。
她猶豫要不要說實話,又怕媽媽對妖精姐姐有意見,本來印象似乎也不怎麼好。
傅司晨乾脆把禮品盒塞到鍾婉繡手裏,“媽,送你的元旦禮物。”
“喲,懂事了。”
“哎呀,那必須懂事了,你快點拆開看看喜不喜歡。”傅司晨催着鍾婉繡打開,“可是動用了我私房錢的。”
鍾婉繡笑着拆了包裝,摸摸她的腦袋,“嗯,眼光還不錯。”
她戴到手腕上,左右細看。當母親的,其實也不是一定要多好的東西,是小孩子有那份心思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