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在他面前透露任何一點聯姻失敗的跡象。

    那些照片,因爲兩人之間的不清不楚而導致的,這原因讓許傾城臉面上掛不住,她覺得丟人。

    很丟人。

    從那些照片的起始到結束,拍得那麼清楚,跟了全程,許傾城便知道她是被人盯上了。

    最可能的就是不看好她,不願意她嫁進去的梁家人。

    但她從未,真的從未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那些照片是身邊這個男人所爲。

    她的所有謊言赤裸裸地攤開在他的面前,而她卻一無所知。

    她故作鎮定,又堅定地將兩人之間的界限畫得清清楚楚。

    傅靖霆黑眸盯緊她,心頭有簇火在燒,他最終還是被他死死壓住了,倒是真真體會了一把被她徹底排除在她所有計劃外的孤獨求敗感。

    男人下頜線繃了又繃,最後卻只點頭,“許小姐說得對。”

    他客客氣氣的一聲許小姐,那種陌生感就蔓延開來。

    他不再說話,她也不再講話。不過是座位恰好靠在一起的陌生人。

    一路安好,再無互相打擾。

    飛機落地,傅靖霆拿行李箱時,順手幫她也取了下來,但除此之外兩人再沒有任何交流。

    他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許傾城刻意落後了幾步,一進入機場大廳,人潮涌動,就徹底地將人隔絕開來。

    許傾城盯着他的背影,思緒有些複雜。

    她跟葉聽鴻斷的時候,乾脆利落,痛到心臟都鮮血淋漓,現在想起來,那種痛依然還沉在肌肉的記憶裏。

    但即便如此,她轉眼就能爬上傅靖霆的牀,將她的清白輕易送到他面前,讓自己低到塵埃裏。

    都說女人會對第一個跟自己有親密關係的男人有特殊情感。

    有嗎?!

    現在的她,已經無法用純粹的喜歡來談感情,她是利益至上。

    可此刻,竟然也有些悵然若失。

    他們就如這機場的人流,短暫相觸,而後將是長久的陌生。

    司機過來接機,許傾城上車離開。

    一直停在一側的商務車車窗降下,男人看她彎腰上車,這才升起車窗,“走吧。”

    車子緩緩匯入車潮。

    傅靖霆收了視線,才問,“事情怎麼處理的?”

    副駕駛位上的男人恭敬地回,“傅少,兩個人皮肉傷,沒有傷筋動骨。按照你的意思,製造壓力先讓許小姐回安城。”

    傅靖霆淡淡嗯了聲,他視線掠向前方,接她的車早就看不到影子,但她上車時微晃的身影依然針扎一樣印在眼底。

    “傅少,接下來怎麼做?葉家利用這機會製造輿論,想把這事情搞大,他們的人在跟這兩人接觸。”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假意答應葉家的要求,看他們想幹什麼。”傅靖霆手指敲敲車窗玻璃,“在許小姐面前這戲也要做足了,不要讓她察覺,賠償要求你們該怎麼要怎麼要,但別獅子大開口。”

    “明白。”

    傅靖霆揉揉眉心,手機響起來,是鍾婉繡的電話。

    開口第一句,“晚上回來喫飯。”

    傅靖霆按按太陽穴,這意思就是知道他回來了。

    “媽,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今晚不一定有時間。”

    “是,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國外的項目沒完成就匆匆回國直奔江州市,傅家在那邊有什麼產業值得你連夜奔波?”鍾婉繡聲音不高不低,但是一針見血。

    傅靖霆便是知道,他老媽是把他的行程瞭解得透透的了,男人往後仰頭,把腦袋靠在座椅上,聲音帶幾分調笑,“鍾女士這是把眼按我身上了還是母子情深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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