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有些話上下嘴脣一碰就能說出來,她說得容易別人聽得也容易,可誰知道這背後牽涉了多少事。

    葉家本來就虎視眈眈,傅家再以爲她居心叵測,給她下個套挖個坑她都有苦難言。但凡與傅家有關聯的商業關係,遇上她聽一句傅家的意思,她這裏就白忙活。

    還有,即便她自己知道這不是真的,可是到了見家長這一步,又是傅家,她有意聯姻的家族恐怕一個都不敢再伸頭。先不說盛世這爛攤子,出錢也就算了,再惹一身腥臊。

    哪個家族哪個男人不在乎這種事。

    梁家就是前車之鑑。

    許傾城恨得牙癢癢,她已經跟他解釋過了,他不信,依着脾氣她真的想甩手走人了。

    可是這樣不歡而散,對她沒有任何好處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們可以聯合澄清,”許傾城試圖再次遊說,“當着新聞媒體記者的面,共同澄清。說實話。”

    “說實話?”傅靖霆一挑眉,他俯身,靠近她,“告訴他們這本來就是一場戲,你跟我上牀是爲了給盛世謀利,現在已經銀貨兩訖再無牽涉,而你正準備爲了盛世嫁個老頭子。這些話說給他們的同時,你父母也會知道。”

    他脣角勾出個犀利的弧度,“你說,你父母聽了這實話會怎麼樣?”

    許傾城臉一時白了,他還繼續,“要想澄清,那就這樣說,我可以接受。”

    許傾城手指收到掌心裏,她心臟發疼,每一寸皮骨也跟着疼,像是要把自己給生生撕扯開。

    她的臉龐美到極致,這樣憤怒生冷的樣子也美到人心坎裏,像是一枚利劍劈開空氣,讓周遭的人也似感受到鋒利劍刃切割過骨肉的疼痛。

    傅靖霆就站在她身前,給了她一條她壓根不可能選擇的路徑。

    盛世不能塌倒。

    父母健在,她不能讓他們臉上蒙羞擡不起頭。

    她不能讓青堯出來接手盛世時被人說,這是他姐姐用身體換來的安寧。她不能讓人再在青堯的自尊上再砍一道口子。

    許傾城怎樣都可以,但她的家人不行。

    “傅靖霆!”

    她幾乎是咬出他的名字,傅靖霆彷彿能聽到她牙齒咯咯地響,“我不可能答應這條件。”

    傅靖霆看着她,沉吟片刻,終於給她一條路徑,“先冷處理,熱度自然消退最好。消退不了,再想辦法。在這期間不會有任何對你的負面評價出現。但我有一個要求。”

    許傾城擡臉看他,“什麼?”

    “在新聞未退的這段時間,你必須搬到我指定的地方住。”

    許傾城猛地擡起臉來,眸子裏燃着火,惱怒瞬間就爬了她滿臉。

    她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了,扭頭就走。

    手臂被人抓住扯了回來,許傾城直接上腳踢,壓着脾氣吼他,“放手!”

    這女人手腳並用起來也難纏得狠,傅靖霆捱了她幾下,沒辦法只好用了蠻勁將她控制住。

    他把她手臂反鉗在她身後將人扣在自己懷裏,腿壓着她的,將她困在牆壁和自己之間,困得結實。

    傅靖霆伸手掐她下頜,眉眼款款地睇她,“想歪了吧。我說跟你一起住了嗎?”

    “你……”

    許傾城語塞,她還真的是想歪了。

    以爲他又是……

    傅靖霆嗤笑,“我不過是想借這段時間看看是誰背後動的手腳,你在我的可控範圍內,比較容易處理。”

    許傾城懂了,身上的勁兒散了,她耳根子有點發紅,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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