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城百思不得其解。

    懷裏的人呼吸漸漸均勻平穩,蜷縮在他懷裏像是最乖的小貓咪。

    抱着她的男人睜開眼,他伸出手臂將壁燈打開,柔和的光暈將這一方面天地點亮,她的眉眼在沉睡中淺淺地綻放着。

    傅靖霆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

    她翻了個身繼續睡,髮絲凌亂地搭在側臉上,有幾縷跑到嘴角上,他伸出手去將她嘴角的髮絲撥開。

    不知道是不是該給她說句抱歉。

    可是到了今天這地步,她也沒有可退的路徑了。

    男人利落地起身,他俯身去親吻她的側臉,一點嘆息自胸腔中溢出。

    他想,他以後會對她好,就當彌補她可能會受到的傷害。

    ……

    許傾城醒來的時候已經早上七點多,她看看時間覺得不可思議。

    手掌放在心臟的位置,感受到裏面勃勃生機下慌亂的跳動感,這實在不是個好兆頭。

    這種依賴感到底是怎麼產生的?

    她拿手輕捶自己的額頭。

    半晌起身洗漱。

    她天天的也很忙,沒有那麼多時間自怨自艾。

    而那個說着一早再談的人此刻卻不見蹤影。

    許傾城問了司機手腕手術的情況,安排公司的人去醫院慰問。

    盛世的財務總曲總跟她彙報銀行那邊談還貸再貸的問題,盛世有筆貸款年後到期,要在年前辦理還貸並進行再貸手續。

    但是目前銀行對盛世的評級很低,找不到合適的公司給予擔保,貸款很難放。而銀行催着還貸的結果,很可能會導致還貸後再貸不出來。

    這個風險太嚴重,財務那邊幾度跟銀行探聽口風,都覺得不太保險。

    “明天或者後天你約一下銀行那邊的人,我也一起,跟他們再協商一下。”

    “好。”

    曲總出去。

    許傾城喚了餘聲過來,“你跟我出去一趟,今天的事情往後推一下。”

    餘聲應了聲好,“許總,去哪裏,我需要準備什麼?”

    “不用。你陪我去趟臺齊監獄。”

    許青堯在那邊服刑。

    餘聲把工作排開。

    許傾城回家取了行李,她坐在後排座椅上,頭抵在車窗玻璃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今天不是探監日,還要再過幾天。

    她現在去了也見不上青堯,可是晚上那個夢莫名地讓她心慌,就算見不到也不要緊,她先把給他買的東西送過去,改天探監日的時候再跑一趟。

    馬上過年了,這個年他要孤零零地一個人在裏面過。

    其實生活上再艱苦都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是情緒,是尊嚴,是他心裏的委屈。

    可這些別人幫不了他,從審判結果落定的那天,就意味着他們只能接受現實。

    不甘心,也必須接受。

    可青堯還年輕,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他是被冤枉的,可他又無法自證。法院要的不是你說什麼,是證據。

    當人證物證俱全時,任你多少內情,都無法改變法官依據所謂事實的判決。

    他們作爲親屬尚且不能接受,他本人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一開始,他連面都不露。

    探監日,趙嵐過來一直在探監室坐到結束,也見不上他一個衣角。那種煎熬折磨,把趙嵐也折騰的不成樣子。

    後來,許傾城就不讓趙嵐過來了,平添傷心痛苦。

    無論再忙,許傾城都要自己跑一趟的,不管青堯見不見,她都如期而至。

    後來他倒是來見她,但不說話,一個字都不說,無論你說什麼,他都只是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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