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下,就停了。

    男人已經看到她的車子,他向她走過來,路燈投在他的臉上,像是見了一絲笑意。

    “回來了。怎麼這麼晚?”聲音啞得很。

    許傾城拎着包往別墅裏走,手卻被他牽住了,他手上很用力不允許她掙開,可是牽着她往前走的力度卻不那麼強硬,低頭看她腳上的鞋子,“換個平底鞋。”

    “爲什麼?”她脫口而出,又在男人幽幽的視線中明白過來。

    他一個大男人,懂得倒是不少。

    許傾城嗤一聲,進了門,王媽在廚房裏忙活,有清新的米香味,應該蒸了米飯或者煮了米粥。

    倒是聞不見其他的味道。

    許傾城忍不住鬆口氣,她現在幾乎是條件反射了,害怕聞到味道重的飯菜香味,那意味着之後她將迎來一場特別難受的嘔吐。

    他倒是鬆了她的手,“去洗手,出來喫飯。”

    “傅靖霆——”

    “有什麼話,喫完飯再說。”他手掌搭在她肩膀上,男人寬闊的臂膀就靠在她略顯單薄的肩背上,一下子將她攏住,在她還不等反應的時候推着她進洗手間,然後在她的瞪視中,他挑了眉角問她,“要我給你洗手?”

    許傾城一聲“不用”還沒說完,手就被他抓了過去,他乾脆站到她身後,擰了水龍頭,握着她的手在龍頭下衝洗,又仔細地給她抹洗手液。

    他雙臂從她身側越過去,手指與她的手指交纏,任是她怎麼甩,似乎也甩不開他欺過來的手,指腹從她的手指指節上滑過去,他的無名指上那枚戒指在十指間格外顯眼。

    但是她的手指上卻沒有了,傅靖霆捏着她左手的無名指,在上面摩挲片刻纔開口,“戒指呢,掉了?”

    “丟了。”她負氣。

    他沉默着,沒說話,將她的手洗乾淨了,他直起身子拿了毛巾給她擦手,“我再買給你。”

    眼淚突然就有點忍不住,許傾城拽過手裏的毛巾直接衝着他的臉上扔過去,避開他匆匆跑出去。

    王媽正端了粥從廚房出來,把粥擺在餐桌上,白陶瓦罐熬的粥,先生一早就吩咐了,溫火慢熬,熬的時間夠久了,米香都出來了。一眼看到許傾城眼都是紅的,愣了下,但是到底沒說什麼,只笑着招呼,“先生說讓做兩個口味,一罐甜的,一罐鹹的,說都讓你嘗一嘗。”

    許傾城站着的功夫,傅靖霆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他推着她往前走,讓她坐在餐桌前。

    餐品也很簡單,除了粥就是青菜,青菜用水煮了,然後調了一點調味料,沒有油煙味兒。

    還有山雞蛋,一個一個的個頭很小。

    許傾城有些餓,她真的是餓,可是喫上又會吐,吐到後面餓也不想吃了。

    那滋味兒太難受了。

    許慧說她營養不良,如果再這樣喫下去又吐喫下去又吐,就得輸營養液了,輸葡萄糖什麼的,保證身體能夠吸收足夠的營養。

    但是許傾城覺得無所謂,只要人工流產手術做了,這種情況就不會存在了。

    所以難受也就這幾天,忍一忍還是忍得住的。

    傅靖霆拖了椅子過來坐到她身側,然後就看她眼巴巴盯着那個雞蛋看,很委屈的模樣。

    心裏突然就軟得一塌糊塗,好似她跟他生多少氣,她怎麼吼他,哪怕——她說她不愛他,他生再大的氣,看到她這樣一幅模樣也捨不得生氣了。

    男人伸手將雞蛋拿過來,在桌面上敲碎了,把雞蛋殼剝開,軟軟彈彈的雞蛋就落在手裏,他直接遞到她嘴邊,許傾城本能地往後退一下,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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