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嵐摔得很厲害。

    傅靖霆接到消息就趕了過來,病房裏沒見到人,卻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了她。

    她哭得那麼傷心,任是傅靖霆心裏翻江倒海的怒意和醋意,還是沒有過去給葉聽鴻一拳。

    許傾城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平靜下來時很是不好意思。

    她看着葉聽鴻的襯衣被自己的眼淚浸溼了一大片,很是不好意思的,“抱歉,情緒有點失控,給你弄髒了,改天我送你一件新的。”

    她客客氣氣地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硬生生又拉開了一截。

    葉聽鴻沉默着將手掌壓在她頭頂上,到底什麼都沒再說。

    說什麼都是多餘,葉聽鴻聽懂她的意思,兩個人之間修復到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是他太貪心了,他想要回以前的傾城。

    可是,時間在流逝,人也在變。

    傾城在變,他也在變,誰都不要再奢望回到過去,站在現在,看未來,只要每天都有一點點改變,葉聽鴻也願意陪着她一起享受這份改變。

    葉聽鴻向旁邊望過去,樹影下站着的男人早已經離開。

    傅靖霆竟然毫不留情的對唐家出手,這是葉聽鴻沒想到的,也就是因爲惹惱了唐開濟,才讓傅鴻信有機可乘。

    不然傅聘修不至於這樣被動。

    葉聽鴻自問,如果換個位置,他能不能做到傅靖霆這樣。

    可無論傅靖霆做了什麼,到最後都沒有挽回盛世的命運,就如最初所有人能夠預計到的,盛世被推進了漩渦中心,成了廝殺的對象。

    許傾城擦乾了眼淚,她看向葉聽鴻,“之前我們討論過的事情,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晚風吹動長髮,女人的髮絲在晚風中飄揚,流過淚的臉發乾發漲,她如水的眸子裏是乾脆利落的抉擇,她在父親病牀前說過,她自己決策,勝負成敗都交給自己。

    傅靖霆,誰都不要怪誰心狠。

    晚上許傾城讓葉聽鴻回去,“你回去吧,我媽醒來見到你不會高興。”

    她與他有商業上的合作,卻也並不代表可以滲透到生活中。

    許傾城找任何其他理由,葉聽鴻都能賴着不走,可是趙嵐不願意見到他這個理由,就讓葉聽鴻不得不離開。

    腦出血,做了微創手術已經清了顱內出血,但是清醒的時間不確定。

    許傾城伸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臉,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的堅持對還是不對。

    可是若沒有守着盛世的信念,在遭受多重打擊的當時她怎麼能撐得下去呢。

    許傾城微微勾了嘴角,在外人眼裏傷痕累累的盛世沒有必要拼盡全力去救,她許傾城就是矯情,可是與死亡相比,活下去才更加艱難。

    她不想放棄生活,她依然對未來寄予希望,所以纔會這樣努力地去經營盛世,撐着她的希望,撐着她想給予家人幸福的美好願望,是她未來精彩生活規劃中最關鍵的一環。

    現在,要收手了。

    她已經撐不下去了。

    住院部的吸菸區傅靖霆佔了很久,久到他再吸一根菸都要吸吐了的感覺。

    手裏的煙點上,吸一口,他直接煩躁地掐滅手裏的煙。

    “王媽,我出去透口氣。”

    走廊上,許傾城跟拎了暖瓶的王媽說話。

    傅靖霆扭過頭去,就看到許傾城穿了外套往外走,還是白天在審訊廳外見到她時穿的衣服,應該是一直在醫院,沒時間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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