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湊過去纖纖手指按在他的太陽穴上,手法熟稔,輕聲彙報,“南山蘭苑的別墅,已經根據你的要求重新裝修了,過幾天就可以入住。這段時間你是回景山壹號,還是住在這裏?”

    “就這裏吧。”男人撥開她的手,“你也早點回去,這麼久沒回來,想家了嗎?”

    “還好。習慣了其實也就沒那麼想。”女人笑笑,叉了水果遞給他,“但回來了,我爸媽比我還高興。”

    男人嗯了聲,他拿了一張卡放到她手裏,“想要什麼自己去買。”

    “這麼讓我揮霍可不好。”她笑着,眸光裏盛滿了嬌俏,“再說,我想要的可買不到。”

    “什麼東西買不到?”男人輕揚了眉。

    女人的手指從他肩膀落下去,點在他胸口,“這裏面的東西能買嗎?”

    襯衣覆蓋的地方,隱痛。

    當時血液從身體裏流逝,死亡逼近的那一刻,他都只能想到她豔麗決絕的臉,乾脆的,不給他們之間留下哪怕一丁點的餘地。

    男人眸光睇向溫翡,黢黑的眼眸裏沒有光,全是黑,黑黢黢的像是山谷裏的黑洞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有猛獸竄出,一口咬斷人的脖子。

    “溫翡,兩年前這裏面就空了。”男人攥住她的手指,挪開,“你想要什麼我不會虧待你,但不該奢求的別奢求。”

    手指發緊,溫翡半響才找到聲音,表情也恢復如常,“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可是我的病人。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溫翡出門恰碰上段恆,兩人客氣的打招呼。

    “溫醫生。”

    溫翡笑了下,“他在裏面,你進去吧,我就先走了。”

    段恆點了頭,退了一步,讓溫翡先走。

    他看一眼女人的背影,這兩年多虧她無微不至的照料。

    段恆進去,就見傅靖霆站在落地窗前,他單手壓在落地窗玻璃面上往下看,彷彿下面就是驚濤駭浪,整個腳底都跟着旋轉。

    眼睛用力閉起來,太陽穴的地方青筋繃起,繃得腦子都發漲。

    他呼的深吸口氣,轉過來時臉色都是沉的。

    “不舒服嗎?溫醫生剛走,要不要……”

    傅靖霆擺了下手,他手指按在自己後脖頸上,“不用,開了大半天會有些累。”

    “景山壹號一直有人在打理,你不過去住,夫人怕你自己在外面照顧不好自己。”段恆將手裏的餐盒放下,“家裏廚師做的,特意讓我帶給你。”

    “當我是三歲小孩?”手指在太陽穴處隨意的敲了下,傅靖霆看一眼餐盒,嘴角輕勾了下,“放着吧。”

    宋暢這個生日Party來的人不多也不少,有一大半是她媒體圈的朋友,有一小半是同學,兩個人高中同班,大學同校,這同學就認識的多了。

    許傾城往裏一站,男同學自然而然就圍過來,宋暢一臂隔開,直接將許傾城拉到沈沐青眼前頭,這擺明的撮合兩人。

    宋暢眼光不錯,記憶裏的學霸一身校服從週一穿到週五,規矩板正的沒有一點出格,老師眼裏絕對的乖學生,現在看來進了社會倒是變了不少,一身西裝將身條襯得特別出色,沒了厚重眼鏡的遮掩,五官偏了幾分硬朗,第一眼看過去,許傾城差點就沒認出人來。

    “許傾城。”宋暢單手搭在沈沐青肩膀上,“成年人,明人不說暗話,你們聊聊,能行繼續,不能行就敘敘舊。”

    宋暢這人就是有能把特別尷尬的場面變得更尷尬的情況,關鍵是她自己還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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