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突然完好無缺的坐在她面前,出現的太突然又毫無徵兆。

    她的表情越是平靜,心臟就愈是狂亂。

    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再顫抖,是激動也是高興,卻必須這樣生生忍着,不敢表露情緒分毫。

    他那樣疏冷的眸光,在兩人之間畫下了一筆深溝,讓她不敢輕易逾越。

    傅靖霆突地笑了聲,那聲音低沉輕蔑,淺淡又諷刺,“傳奇?沒死而已。”

    幾個字,就把她釘在了當場。

    絲絲的涼意透骨。

    她聽得懂他雲淡風輕的語調裏掩藏的恨意。

    即便是她無意,可也算是罪魁禍首。

    青堯出獄的時候,她回來,在帶青堯去銀行的時候遇到過唐錦朝。

    沒有細聊,唐錦朝只是很諷刺的看向她,“許小姐是不是認爲自己算無遺策,你當傅靖霆真沒提前預測到你的想法,他本來可以退的乾乾淨淨,但他沒有。這纔給了你們送他見閻王的機會。”

    許傾城望着他似笑非笑的臉龐,眉峯中的疤痕就像是在精雕細琢的作品上惡意劃傷的傷痕,再多一寸整個眼睛就被毀掉。

    她心頭很冷,很怕,諸多情緒涌進腦海裏,已經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情緒。

    亂糟糟的,全都匯成一個事實,他還活着,真好。

    她想過無數次,如果他沒事,如果再見面……

    即便可能是夢,也不斷的在腦海裏演練他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場景。

    她有好多話想跟他說,很多很多。

    這個場景終於成爲現實,但真正見面了才知道,有太多的話,只是想想而已,你壓根就沒有機會說。

    傅靖霆並未多看她,話題導向被引導到商業上。

    許傾城有些發木,腦子轉不回來,董主任喊了她好幾次,她纔回過神來。

    情緒有些失控,眼淚幾乎控制不住。

    許傾城忙站起身,“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間。”

    包廂裏就有單獨的洗手間,許傾城拿了手包匆忙進去,門關的一瞬間,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

    她抽了洗手檯上的抽紙,半揚着臉,用抽紙沾着眼角的眼淚,避免把妝容哭花了,可沒用。

    眼淚流的太兇,許傾城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的抽噎聲過大。

    震驚過後,剩下的最多就是喜悅,好像是灰濛濛的天空中忽然陽光乍現,驅散了一切陰霾。

    即便,他並不原諒她。

    她也依然覺得,真好,真好。

    想跟願願說,她有爸爸的,活生生的爸爸。

    以後,以後……應該有機會喊一聲爸爸的吧。

    許傾城重新洗了臉,化了妝,塗了眼影,漂亮的晚霞色將哭紅的眼睛遮掩的恰到好處。

    晚宴期間的商務交流,許傾城腦子有些跟不上,她的眸總會盯在他的臉上走神,她知道自己的狀態不適合談任何事情,王凱問的幾個關於盛世產業的問題,許傾城都不能很好的組織語言。

    傅靖霆的臉色陰陰沉沉顯然很是不悅,眸光銳利的盯住許傾城,“許小姐如果沒有誠意談,那今天就這樣吧。”

    “不是。我很有誠意。”許傾城沉默良久,終於在他的不耐煩裏開口,“盛世的產業雖然是傳統產業,但也得意於市場足夠大,規模有了,利潤自然也會有。我看過FUC的其他案例,並未涉及傳統行業,所以想知道你們的真實想法,只是想作爲一筆投資轉手賣出,還是想股票定增吸納進合適的團隊進行經營?我想知道,我們之間,有沒有合作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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