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城撇了他一眼,因爲他短暫的停頓。

    到家的時候,時間還早,大哥大嫂還沒到。

    爸媽都在家裏。

    許願跟爺爺在院子裏給小狗餵食。

    鍾婉秀笑着問,“改好了?”

    “嗯。傅許願,一個字不差。”傅靖霆說。

    進屋子裏,阿姨在準備午餐。

    鍾婉秀看着許傾城的肚子,“昨晚沒睡太晚吧?到了幾點啊?”

    “沒幾點,十點多就走光了。”

    “十點多?”鍾婉秀蹙眉,嘟囔着,“司晨今早上纔回來,一直在房間裏補覺呢。也不知道昨晚去哪裏玩了,我還以爲她在你們那裏!”

    一直到午飯了也不見傅司晨出來,鍾婉秀上去喊,喊了半天,裏面纔出了聲,傅司晨開了門,臉上抹的黑糊糊的黑泥面膜。

    身上穿的可愛的睡衣睡褲,長袖的。

    “怎麼這時候敷臉?”鍾婉秀問她,“穿這樣你不熱啊?”

    “空調有點涼。”聲音還有點鼻塞,像是感冒了。

    鍾婉秀說她,“洗洗臉下來喫飯,你二哥帶你傾城姐姐過來了,你大哥他們也都到了。”

    “我不吃了媽。我昨晚玩通宵,頭疼,難受。你們喫,不要管我了。”聲音懨懨的沒什麼精氣神,好像還帶着點兒哭腔。

    鍾婉秀盯着她黑糊糊的臉,“很難受?”

    “也不是,頭疼。睡一覺就好了。”

    “別年輕就不當一回事,不要這麼消耗身體,該睡覺的時候不要去玩。”

    “我知道了媽,你別說了,快去招呼人。”傅司晨趕人,手推着鍾婉秀下去,細細的手腕子從睡衣衣袖裏露出來,上面一圈紅痕。

    不等鍾婉秀看到,她就趕緊收回手。

    “多喝水,不舒服喫上藥再睡。”

    傅司晨直接關了門。

    門一關上,她眼淚直往下掉。

    她早上回來,不動不靜的竄回房間,好在她的房間裏是單獨的淋浴間,能讓她衝個澡。

    站在鏡子前看自己的身體,白皙的肌膚上遍佈吻痕。

    傅司晨不爭氣的眼淚往下掉,昨晚的一切都不該發生在她身上。

    南哥想要的女人不是她。

    身體的疼痛比不過心口的創傷,那樣親密的接觸,會是別的女人。

    林遠晴罵她婊子,她都找不到話來反駁。

    一是她本來就不會那麼粗鄙的罵人,二是她知道南哥想要睡的不是她。

    她只是想一想心都要碎了,傅司晨蹲下去,水龍頭嘩啦啦的流水,她抱着自己嗚嗚的哭,哭的不可抑制,哭泣聲和水流聲掩在一起。

    沒有人知道她哭。

    鏡子裏的人哭的眼睛都腫了,紅彤彤的跟小兔子一樣,司晨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她手指輕觸自己的嘴脣,上面被她牙齒咬的有些發腫,但他沒有親她的嘴兒。

    她身上很疼,跟他做了最親密的事情,可她竟然還保有初吻。

    他不讓她出聲,是連她的聲音也不願意聽嗎?

    女孩子長大了,對這種事總會有幻想,只是想象中的溫柔以待,鮮花與羞澀,身與心的交融,美好的能笑出聲音來那種。

    她沒想到自己是這樣,在黑暗裏,被錯認,她的第一次被抵在牆壁上,沒有柔軟的牀,沒有花瓣,沒有溫柔,沒有愛她的人,就這樣,沒了。

    傅司晨又想掉眼淚了,她拖着疲憊的身體躺在牀上,眼淚不值錢,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半夢半醒間總是夢到南哥,他抱着她,強壯有力的臂膀把她抱在懷裏,親吻她的眼淚,喊她司晨,說盡了好話哄着她。

    醒過來,就知道是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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