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梅聽到胖丫突然喊人,心道果然她小姑憋着大招呢。

    小石頭大名郭石鑫,家裏開着麪粉廠,在村裏日子算過的不錯的。今天他爹孃也來了。

    小石頭和建民是同學,兩個人交好,王家和郭家走的也近。聽王家的小孫女去家裏喊人,說她大伯孃的孃家人都來了。

    郭家夫妻倆放下手裏的活也立馬趕來了,要兩家打起來,他們好賴也能幫把手。

    不過他家小石頭什麼時候也來了?胖丫叫他幹啥。誰家兒子誰知道,他們家小石頭除了能喫能睡跟在建民屁股後當個跟屁蟲,沒啥別的技能啊。

    都說站的高看的遠,胖丫上了凳子就沒下來。她要看着她大哥,看着大房的每一個人,不能像上次冰棍風波那次一樣讓他們給溜了。

    今天這事必須有個結果,就算鬧到最後大房不想分家了,她也要把他們這些害羣之馬給趕出去。

    胖丫腳底下是長條凳,她示意她三哥把小石頭給扶了上來。大河複雜的看了妹妹一眼,沒有阻止。

    他終究不是聖人。

    小石頭有些緊張,看了他面帶震驚的爹孃一眼,鼓起勇氣說道,“那天我在麥場,我遠遠看到了大江伯伯嘴裏叼着煙在睡覺,縣城裏賣的那種旱菸,老貴老貴的那個牌子。大河叔拉着牛在碾麥粒,我當時還奇怪大江伯伯好有錢,然後我就鑽到麥垛的洞裏面去了。”

    天,原來竟是這樣?小石頭第一次當着這麼多人面前講話,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胖丫安撫的摸摸他的頭。

    “之後我再從麥垛裏鑽出來時就看到着火了,大河叔急的脫下衣服就去撲火,大江伯伯抱着他的大腿一個勁磕頭。我當時被嚇的一動不敢動,又離得遠沒聽到他們說啥。然後很快又有人發現了麥場這邊着火,便一起跑來救火了。不過在那些人來之前,大江伯伯也從地上起來了。”

    小石頭說完,村裏不少長輩立馬開始質問大江,“大江,麥場的火是不是你造成的?抽菸的是不是你?”

    王大江臉色鐵青,被鄉親們包圍在圈裏,他憤恨的看了胖丫一眼,依然咬着牙不肯承認,“小石頭不過一個孩子,他說的你們也信?他跟建民要好,當然向着二房。”

    王秀梅臉色陰沉的看了她小姑一眼,她的預感果然是準確的。

    她小姑真的是她的剋星,上輩子是,這輩子也是。

    完蛋了,大房徹底完蛋了。

    不過捏捏兜裏的煙鍋子,王秀梅安慰自己,有錢的是大爺。今日的場子他早晚找回來。

    另一邊小石頭看自己被冤枉了,臉紅脖子粗的吼道,“我沒有說謊,抽菸的就是大江伯伯,大河叔拉着牛攆麥粒呢。他一直都沒休息。”

    郭家兩口子也站到了自己兒子身後。他們兒子是普普通通,但從來不說謊的。

    看到自己男人被圍攻,馬桂英往地上一躺開始撒潑,“老天爺啊,你可開開眼吧。這麼多人都欺負我們兩口子啊。我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嗚嗚嗚,你可下道雷吧,劈死那壞良心的啊。”

    郭家兩口子被氣的不輕。

    “好了,住口。”一大上午還沒說過幾句話的王大壯深深的看了自己大兒子一眼,失望的搖搖頭。

    “大河,實話實說。”

    王大河閉眼沉思了一瞬,慢慢的說道,“小石頭說的都是真的,煙確實是我大哥抽的。”

    他當時忙着碾麥粒,直到着火前都沒發現。還是他在撲火時,聞到了他大哥身上的煙味,看到了地上的菸頭才發現。

    王大哥從兜裏掏出那截菸頭,放在了院裏的石桌上。衆人紛紛上前看這讓地主家的傻小子都驚呼好貴好貴的旱菸。

    得,人證物證俱在,這下王大江還有什麼好說?

    只見他怨毒的看了王大河一眼,臉色逐漸變的灰敗。

    胖丫不理她大哥的怨恨,面無表情的看着大房的所有人,“對了,馬家伯伯今日帶人說來我王家要爲閨女討個公道,秀梅侄女說要分家。馬伯伯這公道看來是討不走了,我大嫂三番五次辱罵公婆,有目共睹。但秀梅侄女提的分家,咱倒是可以接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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