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爪子那可是不要輕易招惹的,周通根本想不到吳月娘會對他來這一招。
吳月娘的手指夾本來就長,頓時間周通臉上便多了幾個血槽。
周通擡手摸了一把,手上全是鮮血,惱羞成怒,擡手便想一耳光扇過去。
這時,一隻茶壺嗖的從遠處飛了過來,準確的擊中了周通的面門,砸了他往後飛去。
茶壺碎裂,滾燙的茶水澆到他臉上,燙得他嗷嗷慘叫,重重的摔在七八步遠的地方,還滑出了好幾步這才停住,腦袋上鮮血淋漓。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滾燙的茶水,哀嚎着努力望去,便看到了走過來的山一般的男人,正是武松。
…………
回到先前。
後花園裏,李知縣聽到李巧奴一家人訴說指腹爲婚的往事,問武松是否確有此事?
武松倒不想否認,點頭說哥哥告訴他,的確有這回事,他認賬。
但先前他們到獅子樓來已經主動退婚了,自己答應了,而且這女子貪慕虛榮,已經勾搭上了花子虛,要給他做妾,這種女人即便不退婚他也不要。
李嬌奴說:
“花子虛也只是我認的大哥,根本沒想過要做他的妾,他只是帶我來找你們談婚事的,結果被你叫了一幫酒樓的夥計把我們給打出去了。”
武松都被他們氣笑了,完全是顛倒黑白。
不過,當時退婚的時候只有他在場,潘金蓮雖然聽到了,可潘金蓮此刻並不在這,更何況她也是自己這方的人,她的證詞沒有說服力。
錢氏則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當年武松家有多艱難,他們李家是如何照顧武家的,說到最後,成了武家的父母一家人完全是靠他們家才活下來。
武松不相信,雖然他不知道真實情況,但如果是這樣,當時武大郎聽到退婚,以他的善良絕對會另有話說的。
即便如此,李家即便對武家有這樣的大恩,他武松也可以用別的方式報恩,比如給錢財等。
用自己的婚姻來報恩,這不在他考慮範圍。
李知縣聽完雙方訴說,對武松說道:“我倒是建議你還是把這門親認下來,姑娘還是不錯的,和你也很般配,你就給本縣這個面子,如何呀?”
李桂姐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獰笑,她心裏爽歪了。
她就是要噁心武松,她也知道李嬌奴這女人是個見錢眼開,貪慕虛榮的女人,武松看不上。
所以她寧可動用乾爹知縣的權勢,在他耳邊吹枕頭風也要把這女人塞給武松,噁心他一輩子,報復他當初當衆給了她的那一耳光。
敢打我?這仇我一定會報,讓你娶一個不想要的女人,這纔是開始,我後面還有的是狠招,我要讓你從骨子裏後悔打我那一巴掌。
武松看自己在這兒耽誤時間夠久了,擔心那邊有什麼事,便沉聲說道:
“知縣大人,這件事以後再說。我大廳那邊還有好些朋友,我要去照應的。”
“你去吧。”
“等等。”
李桂姐趕緊攔住了武松:“知縣大人在這,你貿然就這麼離開不合適吧?怎麼着也得把這頓酒喝完。
再說了,你之所以不答應娶李巧奴,不就是因爲你跟她不瞭解嗎?
就讓她給你倒酒,陪你喝兩杯,說說話,你就知道她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配你武松綽綽有餘。”
李知縣也正是喝得興濃:
“對啊,一個人喝酒不好玩,武都頭,咱們把這壺酒喝完也就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你也去找你朋友,怎麼樣?”
他再不敢停留,對李知縣說道:
“那這那半壺酒我一口喝了。”
二話不說將酒蓋直接打開,對着自己的嘴,咕咚咚一口氣喝了半壺酒,一抱拳:“抱歉,知縣,我真的得去找我朋友了,告辭!”
說着,不等知縣回答,大踏步朝外走去。
李桂姐怒道:“武松,你目無上官,好大的膽子。”
李知縣卻哈哈大笑:“得了,讓他走吧,他就是個莽漢,不過是條漢子。”
武松快步來到前院。
正好看見周通抓着吳月娘,被吳月娘一爪抓在臉上,鮮血淋漓,暴怒之下便要狠狠一耳光抽翻吳月娘。
一見他那一掌帶着勁力,武松就知不好,距離比較遠,根本來不及趕過去,抓起旁邊桌上一壺茶甩了過去,準確的命中了周通,將他砸飛。
武松緩步走到場中,吳月娘驚喜交加,立刻躲在了武松的身後,簌簌發抖。
潘金蓮也立刻找到了主心骨,趕緊躲在了武松身後。
西門慶被踩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娘子先前躲在武大郎身後,現在又跑到武松背後尋求庇護,而她男人卻被別人踩在腳下,打得鼻青臉腫,鼻口出血,十分狼狽,只氣得都快吐血了。
李忠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武松,緩緩擡起了腳放開了西門慶。
面對這樣的高手,他當然沒有自信腳不動應敵,只能全力應對。
“閣下是誰?爲何淌這趟渾水?”
武松瞧着他:“你又是誰?爲什麼打我的朋友?”
“打虎將李忠,家住桃花山。是你的朋友先打了我兄弟,剛纔又對我出手。”
西門慶掙扎從地上爬起來,也躲在武松身後,對武松說道:“大哥,這小子拳腳厲害的很,他還說要砍我的手。”
他簡直像一個外面惹事捱打的孩子,尋求父母爲他出頭。
就在這時,李忠朝着武松說道:
“閣下能否看我李忠一個面子?不要管這通事,改日我登門拜謝。
你身後那個女人我們要帶走,這男人的一隻手我要廢掉,只要你不干預,回頭我送一百兩銀子作爲酬謝。
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兄弟,有什麼事言語一聲,我李忠絕不含糊。”
他看出武松的身手着實了得,動手沒有把握能贏,因此先想穩住對方,解決主要矛盾。
武松冷冷一笑,說道:“你配跟我談條件嗎?”
李忠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舔了舔嘴脣:
“閣下身手很高,我承認,但真要打我未必輸給你,更何況我可帶了一幫兄弟,一起上,你好拳難敵四手,所以大家還是不要撕破臉。”
武松上前一步:“你廢話太多,要打就打,不打帶着你的人滾。”
武松其實也不想給西門慶出頭,但對方要抓走吳月娘就不行了,她現在可是自己兄長武大郎的女人。
周通咬牙切齒說道:
“大個子,你最好別管這事,你身後那個女人我看中,這男人的手我也要定了,識相的就趕緊滾!”
武松點點頭:“這麼說你們兩個還是打算動手,那行,你們倆一起上吧。”
李忠一個人着實沒有把握,對方居然說一打二,正中下懷,他跟周通兩人相互使了一個眼色,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