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蘅死的那年,只有15歲。

    奈何橋上一碗孟婆湯下肚,杜羽蘅千般不甘萬般不願,也只能和着一起吞。

    可是消除記憶的孟婆湯並沒有起作用。

    當着牛頭馬面,她把孟婆的湯鍋都喝乾淨了,百爪撓心的後悔怨恨仍然忘不掉。

    十殿閻羅派來的小廝撓撓頭,指了指忘川河岸上一羣傻呆呆的人說,“你就在那兒跟他們一起等吧,如果有機緣,也許你能回去。”

    機緣?回去?

    杜羽蘅不明白。

    她坐在河邊一幕幕回想往事,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麼。

    忘川河邊癡癡呆呆,忘川河裏鬼哭狼嚎,奈何橋上人流不息,這些都跟杜羽蘅沒關係。

    只有她旁邊的一個老頭絮絮叨叨個不停。

    一會是天干地支,一會是陰陽五行,一會是相面看手,一會是岐黃醫道。

    杜羽蘅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聊着,眼睛一遍遍在人羣中尋找熟悉的身影。

    那些人做了那麼多惡,爲什麼還沒有到地府來報道!

    老天何其不公!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有一天,怪老頭問:“丫頭,我說的那些話,你都記住了嗎?”

    “你嘮叨那麼多遍,我耳朵都長繭子了!”

    怪老頭點點頭,“丫頭,你是個有天分的,用好自己的天分,把握好自己的機會吧。”

    哈!機會!

    困在這忘川河邊哪還有什麼機會!

    杜羽蘅諷刺一笑,這老頭越來越怪了。

    怪老頭起身離去。

    這是杜羽蘅來了以後第一次見他離開。

    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十殿閻羅的小廝跑過來說:“杜羽蘅,你可以走了!趙闕剛剛用他的命抵了你的命。”

    什麼?!怪老頭抵了自己的命?

    “抵什麼命?我走哪兒去?”

    杜羽蘅驚得跳起來。

    小廝擺擺手,杜羽蘅只覺得自己不受控制地升了起來,離忘川河和奈何橋越來越遠。

    她只來得及聽見小廝最後一句話:“這種灰飛煙滅換一次重來的買賣,還真的有人做啊。”

    杜羽蘅如遭雷擊。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杜羽蘅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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