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廣官員全換,秦家的財源就斷了一半,京城的皇后和秦桓馬上就感覺到捉襟見肘了。
這時秦桓終於想起了族中還有一個很會賺錢的人,一封書信叫秦松立上京來。
而昨天,就是秦松立第一次出現在京城官員面前。
羽蘅咀嚼了一下戶部這兩個字。
“這麼說,秦相是讓你上京賺銀子來了?”
“湖廣動.亂後,他們的確是開始缺錢了。”
“想不到啊……原先擔心的事這麼快就成了現實。以後你就是我們的敵人了。”
“不!”
秦松立上前一步,“羽蘅!我不想做你的敵人!”
“你想不想有什麼用,我說過,你終究姓秦。”
“但我也說過!我跟你合作不是爲了秦家,是爲了我自己!”
“那你說怎麼辦!”
羽蘅忽然有點惱了,“以後你的任務是爲秦氏斂財,你還想跟我合作可能嗎?我的計劃還敢告訴你嗎?朝堂之上秦桓對付葉修安的時候,你難道不附和嗎!”
秦松立剛纔見到她的歡喜消失得無影無蹤,眼中的光芒慢慢黯淡,連精緻的容貌都蒙了一層灰。@
沉默半晌,秦松立忽然換了個話題。
“我聽說,自從你們回京,就有很多人打着懷念柳家的旗號接近你們,就連昨天端王和煜王的交鋒,也都有意籠絡你們,你打算怎麼應付?”
“能怎麼應付,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一說起這個,羽蘅疲倦地揉了揉額角。
“他們想把我架在火上烤,也要看我答不答應。”
秦松立輕笑起來,杜羽蘅從來就是不認輸的。
“以後這些事我打探起來很方便,如果需要幫忙,你只管找我。”
羽蘅卻遲疑了一下,“我們不方便來往,還是不要了。”
“你找個地方,我們偷偷傳遞消息就行。”
秦松立這麼堅持,羽蘅斟酌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然後兩人之間沉默下來。
秦松立想問問杭釋在京城的生意如何,現在卻不好開口了。
羽蘅想着眼前的局勢越來越複雜,也沒心思搭理他。
過了一會兒,秦松立只好告辭,但走前還是對羽蘅表了決心。
“我的股份先放在你那兒,有沒有分紅都不用給我。我會向你證明,你是可以相信我的。羽蘅,你給我一個機會。”
羽蘅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一連好幾天,杜府都是門庭若市,來往送禮下帖的侍從幾乎沒斷過。
不止柳蕪和羽蘅招架不住,連杜老爺和杜唯華都有些招架不住,更別提忙個不停的羅氏了。
眼見禮品堆成了山,杜老爺終於考慮到太惹眼也不是好事,決定全家安靜一段時間。
可是還沒等衆人緩過來,杜唯則就宣佈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他要去邊關從軍。
這話一出,衆人各有心思。
杜老太太最高興,眼不見爲淨。
杜老爺沒什麼所謂,反正已經有一個兒子抱上大腿了,這個兒子自己一向不很喜歡,他想怎麼做都可以。
只有羽蘅和柳蕪有些心疼。
柳蕪是心疼他明明是嫡子,卻要拿命去掙前程。
羽蘅卻是因爲聯想到一些祕密,而心疼這個二伯。
人這一輩子,總會遇到些很難過去的事兒,只有放下一切趟過去,才能獲得新生。
邊關辛苦,羽蘅提出要去城郊的雲化寺拜一拜,捐點香油錢。
。
一來祈求杜家在京城安穩地紮下根來。
二來祈求杜唯則在邊關一切順遂,平安歸來。
杜家人雖然對杜唯則不感冒,但對自己還是很在乎,大家無不應允。
可是羅氏忙於家務不能分身,杜老爺和杜老夫人也不能勞累,最後只有羽蘅柳蕪和杜唯則去一趟。
把杜羽然氣得夠嗆!
憑什麼她杜羽蘅又在京城裏出了風頭,還能出去玩,而自己卻哪裏都去不了!
可惜再不甘也沒辦法,隨着她娘蘇氏徹底失了寵,杜羽然如今連想幹什麼都不敢說了。
到了雲化寺,柳蕪誠心淨手叩頭,上了香以後就交代要在佛前一個人清淨,讓羽蘅他們自己出去轉轉。
羽蘅知道,柳蕪是知道自己來雲化寺有事,故意支開自己的。@·無錯首發~~
羽蘅帶着辛柳和杜唯則往後山走去,那裏靠近山林,風景好但人少,正適合談話。
“二伯,你爲什麼要去邊關?那裏時有戰.亂,最危險了。”
杜唯則無所謂笑笑,“能有多危險,在府裏就一定平安嗎?你前幾日不是剛領教了?”
羽蘅知道他說的是蘇氏做的手腳,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可是心裏就是捨不得。
“我雖然和二伯相處時日不多,但二伯才華出衆,在杜府裏是最厲害的一個人,連葉修安都經常誇你,我是很敬佩的。”
“是嗎?”
杜唯則驚訝道,“我覺得你纔是杜府裏最厲害的人!你年紀這麼小,一回來就能站穩腳跟,又能管家又能看病,葉修安難道不是對你更信任嗎?”
這樣一說,羽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杜唯則又嘆道,“要是我在你這個年紀也這麼厲害……”
杜唯則沒有說完,神色失落了下去。
羽蘅想到杜唯則十幾歲時恐怕剛失去親孃,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二伯,我爲你準備了很多跌打損傷藥,銀票也準備了一些,邊關雖然人煙稀少,但只要有濟民堂就可以傳信給我,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千萬不要將就。”
杜唯則點點頭,“我知道你是極穩妥可靠的。”
“二伯這一次,是去哪裏?”
“北邊,羌羯人的對面。”
羌羯?
羽蘅心中咯噔一下,爲什麼是這個地方?
正想着,後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你們伯侄二人聊得挺好啊!”
來的正是葉修安和葉達辰兩人。
一見到葉修安,羽蘅就沒那麼客氣了。
“我二伯爲什麼要去羌羯?你明知道羌羯和大晏有世仇!你是怎麼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