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無非就是見不得他驟然得勢……
哼!難道朕想用個人都不行了!
想到這兒,皇帝咳嗽了一聲。
那位嘴都說幹了的臣子停了下來,等皇帝的示下。
“好啦,你們說了這麼多天,也說夠了吧,朕光聽見你們上綱上線,到底怎麼回事現在都還不清楚。”
“皇上,這件事是……”
“你們說的話朕已經聽夠了!現在朕要聽聽葉修安的說法。葉修安!”
“臣在!”葉修安站出來。
“你說!你是不是去見過章啓巒?”
“回皇上,臣不敢欺瞞皇上,臣的確見過。”
“見了幾次?”
“回皇上,兩次。”
“收了禮?”
“收了。”
“是什麼?”
“一株珊瑚。”
羣臣議論紛紛,這是自己承認了啊!
皇帝充耳不聞,繼續問。
“所以你上表,真的是爲了章啓巒求情?”
“是。”
“章啓巒罪犯謀反,夷滅九族,你想求個什麼情?”
“回皇上,臣不是爲了章啓巒求情,而是爲了章啓巒的爹。”
爲了他爹?
這回連皇帝都莫名其妙了。
“你爲他爹求個什麼情,他爹都要六七十了吧?”
地下的臣子又沸騰了。
“皇上!他這就是狡辯啊!”
“是啊皇上!葉修安已經親口承認收受重禮,請皇上依律處置!”
“對!請皇上依律將其革職!”
“臣附議!”
“臣附議!”
“夠啦!”皇帝大喝一聲,只是盯着葉修安。
“你說,你要求什麼?”
葉修安這時卻閉緊了嘴,神色慌張起來。
“皇上,臣,臣是想求……臣……”
秦桓暗暗冷笑一聲,葉修安,跟你的好日子說再見吧!
就在秦桓以爲手到擒來之時,突然有一人上前一步,大聲回話。
“父皇!葉修安求情是爲了兒臣!”
衆人皆驚!
葉修安求情居然是爲了端王?
他們倆什麼時候攪和到一起去了?
皇帝也生了幾分好奇,“居然是爲了你?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啓稟父皇,這件事都是因兒臣而起的。章啓巒一案事涉整個湖廣,關係重大,所以判決後,兒臣一直命人重點看守,以免發生意外,近日快到秋斬,兒臣把卷宗又檢查了一遍,看到章啓巒的父親今年正好六十三。”
“六十三又如何?”
“父皇,您今年也是六十三,兒臣曾去雲化寺上香爲父皇祈福,當時抽了一支上上籤,老主持解籤時說,只要兒臣對待與父皇同歲的人都多幾分善念,這些善心自然會回報到父皇身上,讓父皇身康體健……”
“端王孝心感人,但因此而忘了朝廷律法,似乎本末倒置了吧?”秦桓也出聲道。
端王好脾氣地等秦桓說完,才平靜地繼續。
“兒臣雖因此生了幾分善意,但顧忌到章啓巒一家的身份,不敢隨意行事,所以想先問一問章啓巒父親的身體狀況,因此兒臣去找了葉修安。”
“章家被關,對獄卒肯定戒心很重,不肯說實情,葉修安是經手章啓巒一案的人,而且章啓巒到京後就很配合,兒臣想葉修安肯定是說服了章啓巒的。如果葉修安出馬,章啓巒應該不會隱瞞。”
“那結果如何?”
“葉修安。
去探望一次章啓巒後告訴兒臣,章啓巒之父本就常年病重,如今入了牢,身子更差,左不過是捱日子了。”
“哦……”皇帝點點頭,常年病重的人,赦與不赦都無關緊要。
“那葉修安求情是爲了?”
“是,本是爲了求皇上開恩,赦免章啓巒父親……”
“哼!”秦桓又出列了。@
“就算只是臨死赦免,也是違反律法!端王身爲刑部主管,怎麼能犯這種錯誤!”
端王輕輕嘆息一聲,“秦相不必生氣,已不用了。”
“什麼?”
“啓稟皇上,章啓巒的父親已經過世了。”
“……”
皇上突然聽聞一個與自己同歲的人離世,還是有幾分悵然。
“兒臣雖已托葉大人對章父盡力幫助,但章父病情嚴重,前些日子已經離世。當時皇上正在憂心淮南水患的事,兒臣心想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不用再提了。不料今日大臣們又提到此事,責難於葉修安,兒臣不能見葉修安爲兒臣受冤,所以纔講明原委。”
“葉修安,果真如此嗎?”皇帝問道。
“啓稟皇上,都如端王所言。臣所求情之人已不在世,所以剛纔答不上來。”
“那你收的珊瑚是怎麼回事?”
“那是端王所送。臣常年在外,今年才能在府裏給爹祝壽,因此想送件重禮,端王聽說就送了臣一株珊瑚,以作謝禮,臣不好推辭就收下了。”
“嗯……”..
皇帝點點頭,面色仍有不虞。
“兒臣雖沒有爲章父求下這個情,但在他離世前盡力照料,也算兒臣一片善心,唉……希望佛祖能感知到。”
端王面容哀慼,羣臣中有人開始讚頌端王仁孝,秦桓和煜王等人卻暗中生氣。
呸!一貫就裝得孝子賢孫,現在還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誇耀自己,想借機拉攏人心麼?
真是沽名釣譽之輩!
皇帝拍了拍龍椅,“端王歷來仁愛,此事也沒有真的逾矩,葉修安無罪。倒是你們!”
皇帝厲聲道,“有閒功夫多辦辦朝廷大事!不要老是盯着別人!你們自己難道就沒有錯處嗎?”
衆臣唯唯諾諾應是。
“下次再這樣輕重不分,是非不明,朕決不輕饒!”
秦桓和煜王低頭行禮,彼此間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意識到這是皇帝的敲打。
原本想借此事讓葉修安和端王喫一虧,沒想到自己這邊卻落了個不是,倒是端王和葉修安都得了皇帝誇獎。
這次真是讓他們擺了一道!
過了兩日,皇帝將京郊的宅院賞了一個給端王,又賞了許多珍奇玩意兒,說是送給孫女雲安郡主的,讓郡主無事多去宮裏走動。